其實，知天網並非謝燕的最佳選擇。按照商業調查的原則，調查師最忌諱引人注目，在眾目睽睽之下編寫和運行入侵億聞網的程序，多少有點兒鋌而走險。但是費小帥說了：“這是唯一的辦法，我可是冒著很大風險的！”
在老方為費小帥主動提供了“幫助”之後，費小帥勉強同意讓老陳使用億聞網某些尚未對普通客戶開放的資源。費小帥和謝燕、老陳又在同一間酒吧見了一麵。費小帥比第一次更加小心，根本就沒帶手機。盡管酒吧裏並沒別的客人，音樂聲音又很吵，費小帥還是壓低聲音問：“Hidden web，聽說過嗎？”
謝燕說：“深網？”
“No！”費小帥連連搖頭，“是暗網！也算是深網的一部分！看來，我得先給你們講講，什麼是深網和暗網！深網是所有無法用傳統搜索引擎找到的網絡內容。比如，你在你們公司服務器裏存了一個網頁，但是在任何地方都沒有鏈接，用百度、穀歌就無法搜索到這個網頁。但是，如果你知道這個網頁的路徑或者URL，在任何瀏覽器上都可以直接打開它。”
老陳心想，自己當年寫的“挖掘機”程序，就能挖到這種網頁。費小帥卻話鋒一轉說：“可暗網就不同了。”
費小帥進入了演講狀態，聲音不禁也洪亮了：“暗網的內容雖然也在網絡數據庫裏，但是隻用鏈接打不開。比如，貴公司服務器裏儲存的公司機密文件，不但百度、穀歌搜不到，就算你知道文件的訪問路徑，也沒辦法打開它。因為貴公司一定會為這些文件加密，再設置防火牆，以防止未經授權的人訪問它們。”
老陳心想，這就是當年文丹丹想要逼著他弄，可他又不願意弄的東西。
費小帥清了清嗓子，卻反而壓低了聲音：“再比如，億聞網的網絡數據庫，也是暗網。”費小帥故意頓了頓，全神貫注地盯住謝燕，“億聞網的數據庫裏存著海量的數據。隻要你瀏覽億聞網的任何一個網頁，或者使用億聞網的APP，就會在億聞網的數據庫裏留下數據。不僅如此，億聞網的搜索引擎還不停地從別處抓取著數據。但是，這些隱藏在億聞網數據庫裏的數據，用百度、穀歌是搜索不到的，任何沒有授權的人都沒辦法訪問。想要訪問這些數據，就必須擁有億聞網的授權，並且使用億聞網自己開發的特殊程序模塊。”
“你有辦法能讓我們訪問這些數據？”謝燕問道。她看上去波瀾不驚，但老陳知道，她心裏一定暗暗興奮著。費小帥點點頭：“對，你們不是有個‘王剛’的ID嗎？這個ID在億聞網一直很活躍，你們就用這個ID登錄。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內部授權，再給一個特殊的程序模塊。你們把這個模塊植入你們的自動搜索程序，就可以在億聞網的‘暗網’裏自由搜索了。”
費小帥得意地揚了揚眉毛，立刻又搓手歎氣著說：“唉，我可真是舍命陪君子了！我這些年在億聞網裏積累的資源，算是用到底了！要是真出事了，我和我哥們兒們都得完蛋，不隻丟飯碗，說不定還要坐牢的。你們肯定不會亂來吧？”
“當然不會，我們不會做違法的事情，也不會做任何對億聞網不利的事情，為了讓你放心，我把保證書帶來了。”謝燕從包裏取出一份合約遞給費小帥。費小帥飛速瞥了一眼，略放心了些，又說：“還有一件事，你們不能在你們的公司裏操作，也不能在家操作。”
“為什麼？”謝燕眉間微微一蹙，瞬間恢複了常態。
“因為在操作過程中，你們必須使用自動搜索程序，不然也搜不過來。億聞網的數據量，大概比銀河係裏的星星都多。一旦使用了自動搜索程序，就會頻繁從億聞網服務器下載數據，而且是非常大量的數據。普通用戶不可能下載那麼多，一定會被億聞網的防衛係統當作黑客或者惡意機器人的。”
“那我們在哪兒操作？”謝燕問。
“為了幫你們，我可是費了老勁了！”費小帥又皺緊眉頭，“好不容易找到這家公司！叫知天網，專門幫助億聞網做數據收集和處理的！已經跟他們老總打好招呼了。你們的人……”費小帥瞥了一眼老陳，“可以自帶電腦，到知天去操作。知天是億聞網的服務提供商，每天都在使用自動程序從億聞網的數據庫傳輸大量數據的，你們用他們的IP地址，不會被發現的。”
費小帥在臨了又補了一句：“不要跟任何人多說，當自己在公共網吧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