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清脆的一聲響過,高大的胭脂名馬疾風一樣撲麵壓了過去,辛襄眉目不動,長刀在他掌中一翻,刀鞘啪結結實實地扇在況俊宗的臉上!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況俊宗“啊”地慘叫了一聲,整個人翻下馬去!
沒有人想到十七歲辛襄會動手,也沒有人看到辛襄是怎麼出手的!他們驚恐地看向辛襄,隻見他隻是好整以暇地握著他那柄刀,像是掃掉一隻蒼蠅一樣,神色倦怠地甩了甩刀鞘,輕蔑道,“況俊宗,你以為你在挾持誰啊?”
太子殿下剛剛跟況俊宗廢了半天口舌,況俊宗也沒有要下馬的意思,辛襄一來,話也不說完,直接把人呼到了地上。這少年人的手臂爆發出來的力量如此可怕,這一記耳光打得如此幹脆利落,就是扶著辛鸞的段器,在旁邊狠狠吃了一驚!
況俊宗懵了半晌,下一刻他狼狽地爬了起來,“你……你……敢打我?!”
“這就算打?”辛襄饒有趣味地看著他,“不過是幫況俊大人磕個頭罷了!”
況俊宗狠狠地瞪著辛襄:“況俊家的兒子跪父、跪母、跪陛下,沒有跪公子的習慣!”
“哦,是嘛,”辛襄麵無表情地拔刀,輕飄道,“那也沒有跪東宮的習慣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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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能看出情勢不對了。段器這種東宮禁衛說來指責主要是保護太子、防備賊人,真遇到貴族世家其實是不能輕易出手的,但是辛襄不是,他可沒什麼敢與不敢。
“公子襄,辛遠聲!”齊二打馬過來攔住他,“給個教訓也就夠了,不必弄得這般難看。”
他們與辛襄弛馬而來,是想為他壓陣,並沒有想真的要與況俊家有衝突,今日若是真見了血光,他們這些湊熱鬧的世家子弟,未必就沒有牽連。
況俊年眼睛血紅一片,被一個十七歲的少年這樣打下馬去也顧不得其他了,他忍不住破口大罵,“辛襄你以為你是誰?東宮門前的一條狗而已!你憑什麼?真以為這麼多年和太子同吃同住,自己就成了半個東宮的儲君了不成!”
辛襄聞言他推了一把擋在身前的齊二,“別擋我的路!”
“憑什麼?憑什麼?!”辛襄寒著眸子,縱著馬逼近,他像要吃人一樣,“憑我姓辛名襄,憑我身體裏流著高辛帝裔的血!況俊宗,你還少跟我提你祖上的論資排輩,我也懶得管你是為了什麼要找一個平民的晦氣,我隻跟你說清楚,太子說要保誰就是要保誰!太子勸陛下重訂了規矩那這就是新規矩!你以為況俊老大人祭拜著五嶽三清、各路神明,當年開城門、迎王師、投城獻寶,你們況俊家就了不起了?你就能在神京裏頤指氣使了?你算個什麼東西啊!我今天就是一刀宰了你,這天下飄的照樣是我高辛氏三足烏纛的大旗!”
辛襄冷冷地笑了起來,胭脂色的八尺駿馬閃電一樣突出,眾人吃了一驚,隻見辛襄狠狠地扯住那匹已經無主的紺青色的戰馬。
辛襄回首輕問,“就是這個畜生剛剛驚了太子的駕,是嗎?”
那馬兒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四蹄踏地,搖著馬頭奮力地驚跳起來,辛襄是馴馬的好手,胯下的胭脂野馬就是他親手馴服的,他也不等人回答,一手握拳錘在那紺青馬頸上,瞬間爆發的力量讓馬兒眩暈著偏過頭去,另一隻手輪著長刀出鞘,刀光一閃,剛剛還掙紮不修的馬頭帶血飛起!
腥風撲過,無頭的馬屍沉重地倒地!況俊宗完全呆住,一捧馬血兜頭兜臉地潑了他滿身!
一刀劈死戰馬,眾人哪裏見過這個陣仗,看到飛起來那一捧血,在外圍就喊起了,“殺人啦!殺人啦!”緊接著不明真相的人群拔腿就跑,齊二想要上前,辛襄看也不看他,直接用自己的長刀皮鞘壓在他的馬頭上攔住了他。辛襄也不理會圍觀的人是完全呆愣住還是奪路而逃,他目光轉向況俊宗,神色輕柔得近乎慈祥,然後輕輕吐出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