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剛才兩根木料熟手,這一次老師傅手很穩,手中的鋸子四平八穩的在木樁上摩擦著。
不過十多分鍾的光景,木樁表麵那一層樹皮便被擦掉,緊接著就是上小鋸子,將刨開的樹皮全部劃拉下來,這樣一來,木料裏麵的紋理就會全部凸顯出來。
看著老師傅穩如磐石的手,圍觀的那些人紛紛咽了口唾沫。
這塊半賭料的瘤疤木裏麵能開出什麼料子,誰都說不準,可關鍵是,這料子是方子平方大老板拿出來的,哪能差了去?
不多時,老師傅緩緩放下手鋸,然後對著木料輕輕吹了口氣。
雜碎的木屑雪花似的紛紛揚揚飄散,瘤疤木裏麵的紋理也出現在眾人眼前,所有人都下意識的伸直了脖子往前看去,就連蕭博陽都不例外。
反倒是方子平,一臉運籌帷幄的表情,似乎早就料定了料子裏麵會出什麼貨。
等到看清了裏麵的東西,倒抽冷氣的聲音接連響起。
“鬼臉,鬼臉紋。”
“眉眼皆有,口鼻畢露,這是上等的鬼臉紋啊!”
“呸,你們瞪大眼睛好好看看,那是鬼眼,鬼臉紋中極品的鬼眼。”
“方老板果然名不虛傳,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則一鳴驚人啊,咱們梨花園,有多少年沒有出現過鬼眼了。”
“今天能看到鬼眼黃花梨,沒白來,果真沒白來。”
聽著周圍的驚呼聲接連起伏,蕭博陽和蕭瀟父女兩人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而周誠看起來還有些在狀況外,滿臉茫然的打量著那塊“鬼眼”,好奇問道:“什麼是鬼眼?”
都這種時候了,周誠居然還有閑心思問這種問題?
想歸想,但蕭瀟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所謂鬼眼,就是在鬼臉紋的基礎上發展出更細密更優美的紋路,鬼臉易得,鬼眼難見,說得就是鬼眼紋。”
在蕭博陽的耳濡目染下,蕭瀟對木料還算是有些許的了解的,更何況鬼眼紋還是人人津津樂道的東西,蕭瀟身為一個雲滇人,不知道鬼眼紋,也說不過去。
“而且和鬼臉紋不同的是,鬼眼紋的形成非常苛刻,通常而言,一百顆鬼臉紋的料子裏,可能還出不了一顆鬼眼紋。”
“沒想到,這麼大塊的料子,居然能出鬼眼紋,這一次……輸定了。”
哪怕心性開朗如蕭瀟,看著歡呼的眾人和一臉得意笑容的方子平,心中也忍不住升起黯然感。
蕭博陽更是被這塊難得一見的鬼眼紋海黃梨驚得說不出話來,因為周誠的出現而湧現出的希望更是瞬間破滅。
如今的他,心情和蕭瀟差不到那裏去。
父女兩人腦子裏隻剩下同樣一個想法,這場賭局,輸定了。
而周誠居然還一臉恍然大悟似得表情:“原來鬼眼紋的說法是這麼來的,長見識了。”
注意到周誠這邊的情況,方子平拍了拍老師傅的肩膀,示意等會兒再給他紅包,然後轉身走到周誠身邊。
“怎麼樣,周先生,還要繼續賭下去嗎?”
“賭,當然要賭了。”
周誠樂嗬嗬一笑,然後拍了拍那塊灰不溜秋,被梨花園的人稱作“噩夢”的木料:“不開出來,誰知道輸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