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昭認識這兩兄弟,高個的叫錢威,個子矮的叫錢猛,名字挺威猛,實際上在流放森林裏處於底層,時常被人欺負,也是可憐人。
想了想,路昭決定把火龍草和缽盂搶回來,兔子腿可以給他們。
這時,錢威突然停住,“咱倆前幾天換的火炎符還有沒有?”
“有,還剩下三張。”錢猛說。
“不走了,咱倆在山洞埋伏起來,等住在山洞裏的修士回來,趁其不備,用火炎符弄死他。”錢威眼神發狠,“這缽盂可是個法器,他竟然拿來養娘們唧唧的粉花,如此暴殄天物,不配活在流放森林裏。”
路昭:“……”
她憑本事撿來的缽盂,拿來養朵花怎麼了?再說了,她一個女孩子,當然要養小粉花啊。
錢猛有些猶豫:“可別弄不死他,咱倆反倒把命交代在這。”
錢威嘿嘿笑道:“見勢不妙,立刻求饒,把咱倆的處境說的越淒慘越好,修士自負,不屑於殺弱者,頂多受點傷,以前不都這樣麼?隻要能活著離開,咱倆就把這山洞裏有寶物的事說出去,到時自會有人來收拾他。”
路昭:“……”
她錯了,她才是可憐人,傻得可憐!
這兩人不能留,必須死,否則會有一幫子人來搶她的家當。
路昭伏在樹上,呼吸放緩,待這兩兄弟走近,猛地從樹上躍下,手中的薄刃直指錢猛的咽喉。
與此同時,淡黃的光暈突然灑下,將錢威和錢猛籠罩住。
路昭如鬼魅般躍到錢猛身前,寒光閃過,錢猛頸間鮮血四濺,身體軟綿綿的倒下。
錢威雙眼瞪大,眼中滿是驚恐,卻被淡黃的光暈籠罩著,身體動不了,隻能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龜鈞這淡黃的光有三個用處,療傷、隱匿行蹤和束縛身體,要不是有這光,路昭這小小孤魂要麼被人打得魂飛魄散,要麼被人拘住煉成小鬼。
路昭握著匕首,看了眼懸在半空的黑石,走到錢威身前,毫不猶豫的將匕首推入錢威的胸膛,表情嚴肅的說:“我就喜歡養小粉花。”
求饒的話已經到嘴邊的錢威:“……”
都這時候了,誰要跟你討論養不養粉花?
看著錢威咽氣倒下,路昭撿起被錢姓兩兄弟偷出來的家當,“你拘魂魄,我處理屍體。”
她的聲音微微發顫,不得不深呼吸幾次來平複情緒。
七十多年來,她在腦中演練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一招一式仿佛是她的本能,隻是到底第一次殺人,情緒難免有些波動。
路昭轉身走到她先前藏匕首的那棵樹前,割破手指,鮮血滴在樹根下那片藤蔓的葉片上。
鮮血滲入葉片,藤蔓晃動幾下,緩慢的向著地上的屍體爬去,葉片觸碰到屍體上的鮮血,藤蔓驟然加快動作,如蛇般將屍體一圈一圈的纏繞住,葉片興奮的抖動著覆蓋住屍體。
這是以屍體為食的屍藤,路昭曾經見過一個女人殺了愛人,利用屍藤處理屍體,隻需要一個時辰,這兩具屍體的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連骨頭都不會剩下。
兩縷黑氣穿透屍藤,順著淡黃的光暈,飄進黑石裏。
龜鈞道:“魂魄已被我拘住,待離開流放森林,便可送他們去輪回。”
路昭靠著樹,看著屍藤蠕動進食,眼神有些茫然:“龜鈞,他們都說流放森林外有至強者立下的規則,即便是強者也不能無辜欺淩弱者,修士不能無故自相殘殺,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