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路昭悶哼一聲，隻覺得有錐子鑿進來，頭痛欲裂。
她不敢分神，咬牙忍著疼，繼續默念心法，疏導身體裏那股溪流。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路昭腦袋裏的疼痛才消失，她吐出口氣，剛要睜眼就聽龜鈞說：“識海已開，你可以進來了。”
路昭心思一轉，隻感覺耳邊嗡的一聲，再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片黑茫茫的霧氣中，方方正正的黑石懸在半空，淡黃的光暈中，一個巴掌大的小人立在石頭上，雙手背在身後，烏黑的頭發垂在腦後，頗有些睥睨天下的氣勢。
可惜五官太過清秀，看著像是個裝大人的小孩子。
路昭眨眨眼，“你是龜鈞？”
小人兒冷漠的點點頭，指著四周的霧氣說：“這就是你的識海。”
她的識海？
路昭環顧一圈，“怎麼都是黑霧？”
“築基之後才能開識海，煉氣期強行打開識海就是這樣的，等你築基之後，你的識海中就會出現星辰河流等物。”龜鈞微微蹙眉，盡職盡責的催促道：“好了，這裏也沒什麼好看的，快去淬煉筋骨皮肉。”
話落，龜鈞一揮衣袖，路昭隻感覺自己被風吹的一晃，再睜眼已經回到洞穴裏。
她坐在雜草上，視線停在一旁的火龍草和缽盂上，重重的歎口氣。
這麼快，就要煮自己了。
路昭起身，雙腳在洞穴石壁上連蹬幾下，攀上洞頂，從縫隙中拿出一個破舊的儲物袋，然後轉移陣地，向右爬行幾步，摳開那塊凸出的石頭，又從中掏出一個儲物袋……
好半天，她才把藏在洞頂和石壁上的八個儲物袋全部取出，運用神識打開一個棕色儲物袋，拿出三塊切割整齊的火焰石。
默念口訣，把缽盂變大，然後放置在火焰石上，又從一藍色儲物袋裏取出一缸水，倒入缽盂。
路昭深吸口氣，伸出食指，小心翼翼的調動身體中的靈氣，點燃火焰石，往缽盂中加入火龍草，歡快哼起歌。
娘說的對，勤勞的小鳥兒果然有蟲子吃。
她這七十年總算沒白費呀。
熬煮好藥湯，路昭褪去衣裳，踏進缽盂，將身體浸入藥湯中，不過呼吸間，她就感覺自己這一身皮肉仿佛裂開一般，劇痛侵襲全身，她雙手死死地抓著缽盂的邊沿，額頭都是冷汗。
火龍草藥性霸道，能使皮肉在反複的裂開和愈合中，逐漸強韌，是流放森林裏體修熬煮皮肉的最佳藥材。
“我始終想不通，我修煉的不是憾天功法麼？為什麼要受體修熬皮煆骨的罪？難道我練成個大力士，舉著大鐵錘就能憾天？”路昭小聲抱怨。
腦海裏出現一副畫麵，她身披鎧甲，舉著一柄大錘，指天大喊：“我要憾天！”
好像……還挺威風。
龜鈞的聲音裏帶著顯而易見的蠱惑：“撼天功法主張以身為器，你這身體便是你最厲害的武器，所謂的靈器不過是外物罷了，武器愈是鋒利，對敵之時勝算越大。”
路昭認真的思忖片刻，覺得龜鈞說的有些道理，又把身體往藥湯裏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