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大門口。

“美玲,我有點害怕,我娘她不讓我進來這,我在門口等你好不好?”

黎美玲心中另有盤算,哪肯答應,程瑾書被黎美玲挽著胳膊硬拉進了“天外天”。

黎美玲燙著西方洋人流行的卷發,身上穿著鵝黃色抹胸的小裙子,相比之下程瑾書的校服略顯寒酸些。

她本以為今天是直接去黎美玲家做功課,誰知半路一起來了“天外天”,程瑾書低頭看著她身上的衣著,她與這裏格格不入。

程瑾書從沒來過這樣的地方,從前路過時,知道這裏出入的都是金陵中的有錢人。且母親在家裏說過,她要是敢去“天外天”這樣的地方,回來便要打斷她的腿。

“瑾書,你都這麼大了,去哪裏也該自己做主的,你看我,想去哪隻要告訴司機就好了,我爹娘從來不幹預我的。”

黎美玲在一邊煽動著程瑾書的情緒。

程瑾書想來也對,自己都十八歲了,想做什麼她也該有些主見。

“美玲,裏麵我沒進去過,不知道什麼樣子,你帶著我些。”

說罷,程瑾書挽著黎美玲的胳膊又緊了幾分。

“放心吧。我一定會跟在我們瑾書美人兒的身邊,寸步不離。”

說著兩個小姑娘便挽著胳膊向裏麵走去。

裏麵的燈光很暗,程瑾書剛一進去眼睛有幾秒鍾的短暫失明,直到適應了一會才好。

裏麵處處都鋪著地毯,大理石裝修的牆壁,再加上文質彬彬的服務生,有一瞬間她覺得這裏好像也不是娘形容得那般可怕。

此時二樓單間的窗戶邊上,男人正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看著樓下的那一抹白扇藍裙嘴角微微上揚。

“那女孩是這裏新來的雛兒?”

顧南方抬眉,指著程瑾書對身旁的經理問道。

經理戰戰兢兢地順著顧南方的視線探出頭去,正好掃到了樓下的女孩兒。

“回三爺,不是。”

經理怕掃了顧南方的興致,連忙又接著說道。

“三爺要是看中了,小的立刻就將這姑娘請到我們天外天來。”

說罷就聽清脆的一聲響落在了桌子上,旁邊的剪子一喝:“我們三爺看上了的人,還用得著來你這裏瞧?”

經理嚇得一哆嗦,連忙告罪。

“噤聲。”

顧南方說起話來語音平緩低沉,但有一股讓人說不出來的恐懼之感,許是他如今在金陵城的地位讓人望而卻步,黑白兩道都要稱他一聲三爺。

顧南方攬著金陵最大的煙土生意,不過這隻是他勢力中的冰山一角,他手上還握著大上海船運業五個碼頭在手。

當年顧三爺在大上海,孤身一人舍命救青幫幫主的事,無人不知,也因此老幫主將大上海五個碼頭全都給了他。

聽說,顧三爺本就是金陵本地人,上麵有人罩著。

但是卻不曾見過金陵世家高官中有姓顧的,也沒見顧南方給過誰麵子。

但凡是他想要做的,別人做不得,這天外天是顧南方賞給他們家老板的生意,所以這裏從上到下都是要忌憚著這位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