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長老沒有發現這一點,便是因為他沒有往這方麵想。而博竹和練彩霞卻不同,博竹第一次和秦刺接觸時,之所以表現的極為親熱,正是因為他看出了這一點。因為博竹是摸金派的老人,大頭領年輕時候的樣子他很清楚,也知道大頭領曾經丟失過一子。所以在看到秦刺時,他當時的震驚是難以想象的,但是震驚歸震驚,這世上並非是沒有相像的人,所以他隻是留了一張名片,並悄悄的把消息告訴了練彩霞。
練彩霞作為大頭領的妻子,聽到這樣的消息在驚訝的同時未免有一些期待,後來機會來了,她見到了秦刺,看到那幾乎與丈夫年輕時相差無幾的臉龐,她頓時想到了自己那個被丟棄的孩子,雖然不知道這孩子會不會是自己丟棄的那個骨肉,畢竟這樣奇跡發生的概率太低了,但她還是下意識的表現出了一股母性的態度來麵對秦刺。
而這一次,之所以派博竹將秦刺請來,也是想解開這個謎團。不過這件事情,練彩霞一直瞞著自己的丈夫。所以這位大頭領在看到秦刺的第一眼才會表現的如此震驚。
“墨青衫。”
“秦刺。”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的手握了一下,但同時,兩人都察覺到了對方身體的顫動,一種緊張的情緒不自然的蔓延了兩人的全身。
落座時,摸金派的大頭領墨青衫看了妻子練彩霞一眼,眼裏有詢問的意思,練彩霞暗示了一個眼神,墨青衫便沒有再相問,而是一改曆來冷酷的態度,異常溫和的和秦刺說著話。他這樣的態度要是讓手底下的人看見了,怕是會驚掉大牙。
與練彩霞相似,這墨青衫似乎也有意無意的打探著秦刺的身世,秦刺的回答還是和以往一樣,但是這會兒他心裏頭難免升起了一股念頭。特別是這個男人與自己相仿的麵容,無法不讓他朝著某些方麵去深想。
“孤兒。”
墨青衫的目光一亮,轉頭與練彩霞對視,練彩霞微微點頭,目中已經隱含淚光和期盼,她想起了自己那個被丟棄的可憐孩子。如果還在的話,應當也該有秦刺這般大了。
“你的父母是因何而亡的?”墨青衫忍不住問道。
秦刺麵色一變,淡淡的說道:“我是被丟棄的。爺爺救了我,撫養我長大。”
秦刺的口氣雖然沒有透露出任何的恨意,但是語氣的冷漠可想而知。
墨青衫唰的一下站了起來,定定的看著秦刺,半晌以後轉過身對練彩霞說:“我出去一下,一會兒,你……你領著他來我的書房。”
練彩霞點點頭,墨青衫甚至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離開了。
秦刺也沒有計較他的態度,他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什麼,但是又覺得這個想法太過可笑。一餐接風宴在索然無味的氣氛中慢慢的結束。練彩霞領著秦刺來到了墨青衫的書房,書房的很大,所藏的書籍也跟豐富,幾個大書櫃上擺滿的書籍。其中不乏紙張泛黃的古籍。
墨青衫坐在紅木椅上,手裏正托著一個青銅圓盤,那盤子如同銅鏡般大小,上麵雕刻著九條龍,但卻沒有銅鏡那樣磨得光滑的平麵。
看到秦刺來了,墨青衫抬起頭來,對練彩霞說:“彩霞,把門關上。”
練彩霞點點頭,她在看到丈夫手中的那個圓盤時,就已經想到了接下來丈夫會做些什麼。說實話,她心裏十分的緊張,非常害怕心裏的期盼在最終結果確定的時候,化為烏有。
門被合上,練彩霞卻沒有離開,而是站到了秦刺的身旁。墨青衫慢慢的直起了身子,走到秦刺身前,將圓盤托到秦刺眼前說道:“滴上一滴血吧。”
秦刺淡淡的說道:“給我個理由。”
“理由?”墨青衫重重的一歎,說道:“我曾經丟失過一個孩子,而現在有個按年齡算,極為相仿的少年站在我的麵前,並且和我的相貌十分的相似,我沒有理由不懷疑,這是不是我丟失的那個孩子。”
秦刺冷笑一聲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可能是你的孩子?”
“是的。”墨青衫坦然的點點頭。
“笑話。”秦刺冷著臉說道:“我根本就沒有父母,我也從來都沒想過要找什麼父母,在我心裏,他們早就已經死了。我的親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我的爺爺。”
秦刺這話並不是他的心聲,一直一來,他都想招尋他的父母,但是事到臨頭,他卻突然有些想逃避。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心聲,他怕,怕這關係如果是真的,那要如何去麵對?
“你是不願,還是不敢。”墨青衫的聲音也平淡了一些,但目光依舊是灼熱的盯著秦刺。
秦刺目光一凝,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似的,哼了一聲道:“我有何不敢。”
說著,他伸出手去,拇指指甲在食指的指尖用力的一割,頓時破開了一個口子,一滴鮮血滴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