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秦刺放下心來,他原本還擔心郎昆是不是趁機溜走了,但現在看來,顯然是布置在城堡四周的第一道戰線阻截了他,至於郎誌遠親手教訓郎昆,這在秦刺看來,並不意外。
郎昆雖然黑衣黑袍,但此時卻已經沒做任何遮掩,他的身份自然也就瞞不住對他極為熟識的巫教人馬。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郎昆和郎誌遠這對父子間的戰鬥,並沒有其他人加入,隻是從旁圍觀。
“咦,怎麼會是他?”
隨同秦刺一起出堡的日宗宗主常薄田和星宗宗主易尋,還並不知道闖入巫教挾持唐雨菲和林詩琪兩位姑娘的那頭血族,就是郎昆,所以當他們從互鬥的兩道身影中,辨識出了郎昆的容貌,頓時大為驚訝。
“郎昆不是在當初剿滅九菊一脈的時候就失蹤了麼?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常薄田疑惑的盯著交鬥中的郎昆。而他身旁的易尋卻是眉頭緊皺道:“老常,看出來了麼,這孩子變成血族了。”
“咦,怎麼會這樣?”巴克巴發明的快速識別血族的方法,常薄田也不陌生,所以當他聽到易尋的話,仔細的將郎誌遠打量了一番後,立刻就發現了郎昆現在的血族身份,這讓更加驚訝起來。
“老常,之前我們不都是挺懷疑單槍匹馬闖入我巫教的那頭血族,為何對我巫教之事掌握的一清二楚麼?你看看這郎昆現在的身份,而且又出現在這裏,還有他這身打扮幾乎和教內弟子對那頭血族的描述一致……”易尋欲言又止,但話裏話外就差沒指名道姓的說郎昆就是那頭血族了。
秦刺和郎誌遠對血族入侵巫教與郎昆有關係的推測,隻是私下裏的討論,並沒有傳揚出去,畢竟郎昆是郎誌遠的兒子,郎誌遠顯然不想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就給自己臉上抹黑,而秦刺為了照顧郎誌遠的麵子,也不方麵在不確定的情況下,就亂下結論,所以教內的其他高層並不知道這樣的揣測。
但現在隨著郎昆的曝光,就無法不讓人去懷疑郎昆和這件事的關係了,甚至,稍稍動動腦筋,就不難看出,郎昆就是那頭闖入巫教又對巫教無比了解的血族。是以,常薄田聽易尋這麼一說,也立刻就想到了這一點,看向打的正歡的那對父子,目光不免就複雜起來,半晌歎道:“郎先生這是家門不幸啊。”
其實類似常薄田和易尋這樣的討論,在周圍的那些巫教人馬之間也悄悄的傳播著,從郎昆出現,到辨識出他血族的身份開始,這樣的討論就沒有停止過,但對於大部分普通弟子而言,顯然不敢明目張膽的喧嘩。
秦刺的目光一直放在場中交鬥的這對父子身上,以他的眼力,不難看出,郎誌遠並沒有對自己的兒子痛下殺手,否則這場戰鬥早就結束了,當然,其中的原因,秦刺也能理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真到了大義滅親的時候,不可能完全的鐵血,多多少少還得惦念一下骨肉之情。
當然,對秦刺來說,這必須要有個了結,即便他要照顧郎誌遠的情緒,但是對於郎昆,他已經有了必殺之心。他不能容忍這樣一個威脅藏身在暗處,雖然他不懼,但是他不想自己身邊的人,再遭遇和雨菲詩琪一樣的危險,在秦刺的性格裏,動他沒有關係,但是動他身邊的人,就絕對不可饒恕。
更重要的是,在確定了郎昆背後依靠的確實是類血族以後,秦刺就不得不將這股危險的苗頭扼殺在萌芽狀態。否則任由郎昆發展下去,指不準他會借助類血族弄出多大的混亂來,到時候再要去斬殺的話,就比較麻煩了。
“澎……”
重重的一拳精準的擊在了郎昆的胸口,狂暴的勁力撕扯著他的身體歪歪斜斜的跌落在地上。
郎誌遠冷冷的看著地上的兒子,目光中有憤恨,有心痛,也有恨鐵不成鋼,但是他緊握的拳頭在擰緊如鐵之後,卻又慢慢的鬆懈了下來,並沒有趁著機會,上去給予郎昆狂風暴雨般的打擊。
“父親。”
郎昆捂著胸口望著郎誌遠,目光刻意帶上了點柔弱的味道,想要博取同情。但是他的心裏卻正惱火不已,本來他借三枚血雷符之力,攻擊秦刺必救的兩位姑娘,好不容易逃離了密室,誰知道潛出城堡以後,卻遭遇了外圍的阻截,並且在被認出來之後,由他的父親郎誌遠親自出手來對付他。
不提現在郎昆和郎誌遠之間的實力差距,單是自小養成的對父親的那種敬畏,就讓郎昆在戰鬥中不自覺的產生了心理上的畏懼。再加上他如今的實力,確實還不足以和郎誌遠交手,所以落敗也隻是遲早的事情。隻是落敗以後的後果,卻不是郎昆所能承受的,他知道秦刺不會放過他,所以不甘心就這麼命喪於此。
“不要叫我父親,我沒你這樣的兒子。”郎誌遠冷冰冰的說著,但是觸及兒子那柔弱的目光,心頭還是難免一軟。不過心軟並不能掩蓋郎昆的斑斑劣跡,想到這孽子的種種行為,郎誌遠又是怒從心頭起。
“父親,您可以不認我這個兒子,我卻不能不認你這個父親。”郎昆將表演的能力發揮到了極致,臉上的表情恰到好處的保持了一個犯錯的兒子對父親的依戀。其實,這時候他已經想明白了,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想要保得自己的性命,隻有從郎誌遠的身上突破,隻有父子這層關係可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