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注定是不安穩的,陸浦月看著院中的那些丫鬟們來來往往的,神情略有些焦急,猜測出定然是出了什麼事情,她不想讓陸綠筠擔憂,便尋了個機會逮住一個丫鬟,帶到走廊上。
“查幹達慕呢?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因著陸浦月是用官話問的,那個丫鬟也是聽得一知半解的,費了好一會兒工夫,才算是搞懂——原來查幹達慕已經出去了,他這個時候出去作甚?
陸浦月越發的不解,可從丫鬟的口中也問不出任何的線索了,隻好作罷。
等回到房中,就發現原本已經歇下了的陸綠筠不知何時又醒了過來,見陸浦月出去了一趟,便好奇地問道:“嫡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瞞,這件事又能夠瞞到多久呢,陸浦月沒有再猶豫了,還是將現在的危急告知。
“查幹達慕不在這裏,他極有可能是出去與那些人交涉了,雖然丫鬟們讓我不要出去,可你瞧這漫天的火光,想來大門外早就被人給團團圍住了,咱們想要出去根本就不可能。”
陸綠筠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她道:“嫡姐,事情是因咱們兩個人而起的,理應由咱們自己來解決,可我總覺得是有人在背後借機生事,恐怕這次的目標並非是我與你,而是查幹達慕和城主。”
鶴城內的風起雲湧她們自然不甚清楚,可不止是鶴城會出現這種危機,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各種的爭鬥,陸綠筠將這幾日遇見的人和經曆的事情都一一回想了一遍。
她忽然問道:“那個習慣用紅泥裹頭發的男子呢,他不是查幹達慕的好友嗎,為何許久沒有見到他了?”
這話倒是提醒了陸浦月,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但願不是她們戲折子看多了,所以誤會了這位。
“先想一想咱們除了在這裏待著外還能夠再做些什麼吧,總不能就真的在這裏等死。”
鶴城地處極北的地方,在來時的途中,孟知秋就有說起過這裏的官員擅長驅害就利,恐怕也不會過來摻和進來的,想要讓官員過來主持公道恐怕是難如登天。
陸綠筠靜靜地掐著自己袖口上縫的那些小彩珠,她也不做聲,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一件事,她扭過頭同陸浦月確認道:“我好像記得孟姐姐說起過,有位叫做陳江的將軍駐守在距離鶴城不過三百多公裏的地方吧。”
“是有這麼一回事兒。”
陸浦月也想了起來,她絞著帕子,問道:“你不會是打算向這位陳將軍求助吧!”
“倒是有這個想法,反正那位陳將軍閑著也沒事,不如就過來順便解救一下兩位可憐又可愛的柔弱少女吧。”陸綠筠笑得兩隻眼都眯了起來,嘴角也是變成了好看的上揚弧度。
起先陸浦月還以為她是鬧著玩呢,不管陳江性格如何,人家好歹是位將軍,怎麼可能隨便一封信就能夠令他離開自己駐守的地方,奔赴三百多公裏來救兩個與他絲毫沒有關係的女子。
除非這個人的腦子不太靈活,或者是她們兩人是傾國傾城的絕世大美人,但不管怎麼看,兩種可能性都不是太高。
看著陸綠筠下床尋來筆墨紙硯,竟然是當真了。
陸浦月幾次想要張嘴阻攔她,可又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現在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萬一還真的讓陸綠筠給撞上了一位心地善良的將軍呢,也不再多說什麼,反而是上前幫忙研磨墨汁。
一封信很快就寫好了,陸綠筠為了防止被人截獲,還特意地在信封上用了自己獨特的蓋章方式,她吹了吹那印章,將信好好的卷成了一團,又換來丫鬟抓來了一隻傳信用的鴿子。
信鴿渾身銀白,身姿矯健如閃電,這一看就十分符合陸綠筠的審美,她將信小心地捆在了信鴿的腿上,確定不會在半路上掉下來以後,這才往天上一甩。
“咕——”地一聲,信鴿展翅往另外一個方向飛走了,很久就消失不見。
送走了信,陸綠筠也算是盡了自己的努力了,她回過頭往屋子裏走,可沒有走幾步就惱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哀嚎道:“糟了,我竟忘記問那隻鴿子知不知道陳江將軍的駐紮地在何處了!”
“……”
陸浦月也是一臉黑線,她也搞忘記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默契地不再提及這件事,就當自己從未想過這個主意吧,實在是太丟臉了。
沙漠上,一望無際全是些金色的沙粒,鮮少會有植物的出現,在這裏風一揚便渾身都是沙子,巡邏一整天下來,滿身都是沙子,就連口腔和鼻子內都沒有辦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