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切都還來得及呢,隻是如今查幹城主的宅子都被人硬闖了進去,恐怕這些人是打算來硬的了,連城主的麵子都不管不顧,想來背後也是有人在故意操控,並非是完全因為祭祀一事。
“借過——”有吵雜的人聲從宅子口傳來,一大群人擁著一個被束縛住雙手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男子擁有一頭微卷的濃密頭發,五官精致到簡直像是謫仙下凡,他的耳垂上也懸掛了一枚耳飾。
他的表情有些令人費解,說是悶悶不樂吧,可嘴角上揚,若是高興,眼角眉梢又多了些慍怒。
“看來馬嵐是真的想將查幹達慕置於死地了!”身旁的男子喃喃自語。
溫年勍在信紙上見到過查幹達慕這幾個大字,他沒有想到這個容貌驚人的年輕男子就是查幹達慕,他不是城主之子嘛,為何會像個囚犯一樣被捆綁住手押著走出大門。
隨著查幹達慕走出來的人,還有陸浦月和陸綠筠兩姐妹,她們的手上並沒有被捆住,待站在台階上時,才看到她們的身後竟然一直有人用鋒利的匕首對準了脊背,要是有人敢違背了命令就會被戳了個對穿。
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借由著破壞祭祀這件事,想要殺了查幹達慕?
要是查幹達慕不盡全力保護好陸家兩姐妹,哪怕是逃出一劫,也會因為陸宇的憤怒而無法繼續留在鶴城吧,恐怕餘生都會在自責和被追殺中度過,好一個心狠手辣之人。
與此同時,陳蟄在用目光測量自己用暗器能否打開那個人手上的匕首,他要是不能成功的話,那麼陸浦月和陸綠筠就會受傷,這兩個人不管是誰,都不能輕易讓她出現生命危險。
片刻後,他搖了搖頭,距離過遠不說,那人站的位置比較巧妙,並不能直接將其擊斃。
有人大聲質問查幹達慕身為薩滿,明明該主持好祭祀儀式的,為何要去幫助一個破壞祭祀的女子,他這是知法犯法!
“陸小姐什麼都不知道,她是無辜的,難道我不該去幫助一個被牽連的人嗎?”查幹達慕冷笑道,像是對這些民眾都已經失望透頂了,他一直以來都堅定地認為這些人雖然信奉神明,可到底是有自己的是非觀和擁有一顆善良的心地的,可現如今事實證明,他們都是些愚蠢的家夥。
那人像是被踩到腳的貓,驚叫一聲,喊道:“她們是無辜的?!那我們就不無辜了嗎!自幼生活在鶴城的我們,即將遭受到巨大的災難,數百年前的大魔頭將要重現人世,隻不過是處死兩個犯了過錯的人,這又有什麼關係!”
“是啊,薩滿你好生糊塗啊,她們本就不是鶴城的人,你作甚要幫著她們……”
查幹達慕無力地垂下頭,發絲散亂,他道:“我幫的不是她們,是正義,是公平……”
可事到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用處呢,百姓們不會願意放過陸浦月和陸綠筠的,他雖然身為城主之子,可到底手上沒有兵權,薩滿在麵對神明的時候格外好用,可麵對人類,他什麼也不是。
百姓們在這裏守了十幾個時辰,終於將兩個妖女和犯了過錯的薩滿查幹達慕抓住,連忙將其一塊兒給送到了宗祠內,等候長老們的審判。
人群湧動,溫年勍和陳蟄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也隨著人群跟了上去。
因為聽到了那個男子的喃喃自語,溫年勍直覺告訴他,這個人絕對不簡單,於是也將此人給帶了過去。
因為白月節還未過去,所以街道上的那些白花和艾葉都還沒有被取下來,四周都是人,那麼的擁擠和嘈雜,就像是那天剛到鶴城時,從馬車上往下觀望的樣子。
可上一次她們身在馬車中,身份貴重,現如今是階下囚,被萬人唾棄。
陸綠筠想起了那天的場景,不由得有些沮喪,她扶著陸浦月的胳膊,小聲道:“嫡姐,你說我們會死在這裏嗎?”
死亡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啊。
哪怕陸綠筠已經死了一次,她仍然會覺得害怕,上蒼給了她第二次生存的機會,她都還沒有活夠呢,難不成這次就要死在了異國他鄉。
“尚未可知。”陸浦月心頭也有些發慌,特別是見到這麼多人都想要讓她們被處死,那種恐慌感更甚,往日都是被捧在手心上的珍寶,哪有像現在一樣像顆災星一樣被人唾棄。
陸綠筠無奈地歎了口氣,望著天邊,道:“也不知那隻鴿子有沒有找到陳將軍呢?”
雖然知道靠著鴿子和那封信搬來救兵的希望渺茫,但總比什麼都不做的要好吧,要是早知道來鶴城會發生這些事情,她就該勸陸浦月在京城附近轉悠一圈的,賞花賞月什麼的不悠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