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年勍一路疾馳,身上沾染了不少的黃沙,就連那張俊臉上也是灰撲撲的,他整個人看上去疲乏極了,可是那一雙眼眸明亮如天空中的星子,仿佛擁有無限的精力永遠也不會退卻。
他與陳蟄一塊兒混跡在那些圍困的人群之中,找了個看起來比較好接近的人,溫年勍自來熟地直接在那男子打好的地鋪上坐下,而那個男子隻是抬頭看了他一下。
“這裏邊是個什麼情況啊,為何大家都要圍在這裏?”
男子有些疑惑,隨後見到溫年勍和陳蟄兩人風塵仆仆的模樣,曉得他們是才到鶴城不久的人,便三言兩語解釋道:“你們不知也是正常的,昨個兒鶴城發生了一件大事,有兩位外籍女子破壞了咱們這兒的祭祀大典,本該是由長老親自將其處死的,可薩滿不同意還將這兩人給藏在了宅子裏,所以我們就圍在這裏討要一個說法了。”
聽到外籍女子時,溫年勍那秀挺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指陸浦月和陸綠筠了,究竟犯的是何大錯,以至於不上報朝廷也不經過衙門審判,就輕易地下了處死的命令。
雖然並不讚同這些人的做法,可是溫年勍並沒有當麵與他爭論些什麼,隻是盯著那緊閉的大門。
查幹城主的宅子裏外圍了好多人,都在守著想要逼迫裏邊的人放出陸家兩姐妹來。
忽然人群有些哄亂,百姓們蜂擁上前,卻又很快地退了下來。
溫年勍身邊的那個男子也衝了上去,可他也是沒有什麼收獲,一臉沮喪的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回來,歎道:“我就知道那兩人是妖女了,早該一把火將她們給燒死才對,這下可好,害的薩滿也被拖累了,鶴城也要完蛋了……”
男子幽怨不已,甚至還暴躁地扯了扯自己的頭發,他的掌心中都是被扯下來的發絲。
看得人莫名地頭皮一疼,溫年勍過去問道:“剛才怎麼回事?”
“宅子裏有人出來了,可動作很快,隻探了個身子出來看情況,大家夥還沒有來得及抓住他,就被裏邊的人給拉了進去。”男子繼續扯著頭發。
溫年勍對鶴城內的規矩不怎麼了解,也不知道到底是觸犯了什麼規矩,隻好耐著性子一點點地從旁邊的人嘴裏打聽消息,費了好一陣功夫,這才得知了鶴城內的那個傳言。
如果有人打斷了祭祀儀式的話,那麼曾經發生在幾百年前的災難又會再一次降臨於鶴城的,到時候住在這裏的人會死於非命,沒有一個人可以逃得出去,除非將那個罪魁禍首的性命獻祭給大魔王。
總算是將這些事件按照時間線給捋清楚了,溫年勍留在這裏也幫不上忙,便一撩衣袍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小蟄,我們去找個麵館吃點兒東西吧。”
趁著夜未深,鋪子都沒有關完,還能夠找到一個吃飯的地方,他們先去解決一下肚子的問題。
那個暴躁的扯頭發的男子也聽見了溫年勍的話,他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隨後抱著腦袋看著他們兩人,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
“這位小哥,我們初來乍到的,你要是不嫌棄的話,不如就隨我們一塊兒去吃些東西吧。”溫年勍一眼看穿了他的饑餓,便很熱情地邀約。
男子倒也不與他客氣,心情大好,連臉上都萌發出幾分喜悅來,連連道:“好,我知道哪家麵館的麵好吃,我領著你們去吧。”
他奉了馬嵐的命令就一直在這裏守著,已經連續十幾個時辰沒有吃過東西了,要不是見大家夥兒都在這裏堅持,早就甩手不幹了,管他鶴城會不會崩塌,現在必須要去吃點兒東西,就算是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走吧走吧,別愣著了,再晚上一些,麵館的老板該打烊收攤子了。”男子催促道。
臨走前,溫年勍往那緊閉的大門又看了一眼。
本來是計劃著等夜深人靜之時,溫年勍和陳蟄趁著眾人不注意就翻牆進去看一看情況,可等到他們三個人用完麵條回來的時候,守在門前的那些人都已經走光了。
除了一地的狼藉,什麼也沒有剩下。
男子還以為是自己許久沒有進食,所以做了一場大快朵頤的美夢,連忙用力揉了揉眼珠,可再度睜開眼發現那門果然打開了,是有人帶頭闖了進去!
隻要將查幹達慕逼到絕路上,那麼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男子爽快地拍了拍胸脯,道:“沒有想到二位兄台還是小弟我的福星啊,你們一來這門也打開了,隻等著將那兩個妖女處死,我以後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
“處死那兩個女子,與你日後的榮華富貴又有何幹係?”溫年勍似笑非笑地說道。
男子自覺說漏了嘴,事情還未結束之前,萬不可泄露出去的,連忙解釋道:“她們一死,鶴城也就不會再有災難降臨,對於百姓們來說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