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結果方婉蓉算得上滿意,隻要將紅鳶弄走,令齊淑媛沒有幫手就行。
可陸夫人哪裏舍得送走紅鳶,再則說了紅鳶現在已經被毒啞了,她都不會說話,就算是被人牙子給帶走了,又無法再進入其他府上當丫鬟,恐怕到頭來還得被賣入窯子。
“老爺三思啊,紅鳶絕不會是這種歹毒之人,她好端端地為何要去謀害方姨娘的孩子呢,這於情於理也說不通的。”陸夫人一時激動,為了救下紅鳶也顧不上什麼顏麵了,連忙跪倒在地上磕頭請罪。
她的另一個丫鬟也同樣跪下,從袖口中取出一條巾子,道:“回稟老爺,這是奴婢在紅鳶衣襟上找到的藥粉,大夫查驗過後說這就是毒啞了紅鳶的藥,她若是一早就打算去毒害方姨娘的孩子,又怎麼會隻準備了啞藥呢?再怎麼解釋也是說不通的,還請老爺明鑒!”
巾子上的確是有一些粉末的,可陸宇對那粉末是不是能夠令人啞了的藥一點兒興趣也沒有,他此刻最在乎的是自己的那張老臉,方婉蓉是他執意要迎娶進門的,甚至當時還放出了她比陸夫人要知書達理的多這種話。
要是現在查出來是方婉蓉故意作祟,他的這張臉要往哪裏放,所以紅鳶無論有罪與否,她都留不下來的。
“夠了,你們莫要再為這個歹毒心腸的奴才求情,她今兒隻是謀害子嗣,下一次沒準就將藥粉下入了夫人你的菜湯中,這種奴才不值得你為她求情,還是盡早送走的好。”也不知是愧疚還是怎麼的,陸宇的話並未說的太死,至於是讓人牙子給帶走,還是讓陸夫人自己處理好紅鳶的歸宿,他也沒有明說。
方婉蓉捏了捏掌心,本來想要再火上澆油的,可想起剛才陸宇的眼神,又有了幾分退縮之意。
這個時候陸夫人看穿了陸宇的心思,知道此人為了掩蓋方婉蓉的狠辣,所以想要犧牲掉紅鳶,對於他而言紅鳶隻是一個眼熟的丫鬟罷了,能夠被用來遮醜已經是她的好運。
陸夫人此刻雖然身處室內,可她仍然感覺自己掉入了冰窟之中,她渾身都在發顫,強忍著抖意回道:“就按老爺的意思去辦吧。”
這一回,方婉蓉贏了,她輸的徹徹底底。
紅鳶無法留在府上,陸夫人細思過後,決定還是送她回鄉下將養身子,也是為了保護好她。
臨走前,陸夫人親自去送紅鳶,還給了她一個貼身帶的小包裹,裏邊裝了些許銀兩,雖然不算是特別多,可也足夠紅鳶用來養老了。待她回到鄉下買幾十畝的良田,最後再找個合適的男子成了婚,隻要夫妻和睦日子就不算差。
“紅鳶,你雖然嗓子啞了,說不出話來,可我知曉你聽得見我在說些什麼。”自從紅鳶進入陸府以後,就從未與陸夫人分開過,兩個人的感情非常深厚,陸夫人舍不得看著紅鳶離開,可是她也知道紅鳶必須要走。
謀害子嗣的事兒,隻要方婉蓉再度提及的話,就又會是一場血雨腥風,紅鳶留下終究會成為一個引子的。
“你拿著這些銀子好好過日子……”
縱使再不舍,可還是要送紅鳶離開,陸夫人將馬車簾子放下,對車夫吩咐了幾句話,還找了個年紀不大的小丫鬟跟著紅鳶一會兒,到鄉下去伺候她。
當天夜裏一陣轟鳴聲,將還在睡夢中的陸夫人給吵醒,她猛地驚坐起,下意識地喊了聲紅鳶,可待清醒了以後才想起紅鳶已經被送走了,現在馬車恐怕已經駛到了郊外去了。
窗外電閃雷鳴,原來是下了一場暴風雨,院中的那些花也不知睡前端進來沒有,要是在外邊淋一夜的話,恐怕會讓根泡在水裏久了就容易腐爛。
胡思亂想中又睡了過去,直到拂曉時分,才悠悠地起了身。
“啪”地一聲,有丫鬟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趴在床榻邊上,渾身濕透也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亦或者是兩樣混合到了一起,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連忙道:“夫人,紅鳶姐姐……”
聽到提及紅鳶的名字,陸夫人的那點字困意全無,瞬間清醒,問道:“她不是已經隨馬車出城了嗎?”
“是!”丫鬟抹了一把眼淚,哽咽道:“可是將才孫管家來消息,說昨夜雨勢急,所以馬車翻到山腳下去了,馬車夫自個兒尋著機會跳了下來撿回一條性命,可紅鳶姐姐和那個小丫頭都沒有來得及逃出來。”
所以,紅鳶死了?!陸夫人心猛地一沉,她知道這雨勢急馬車要是趕路快了些是有這個可能性的,但不知怎麼的,她就是覺得此事與偏院的方婉蓉有關。
“快去派人查線索,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定要找到紅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