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幹達慕死了。
孟知秋自從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已死以後,便鬱鬱寡歡的,她整日裏無精打采也不想動彈,像個蝸牛一樣地縮在自己的保護殼內,除非是必須要下去的情況,否則她就會一直待在馬車上。
另一輛馬車上,陸浦月也有幾分難過,畢竟查幹達慕的死與她們姐妹倆也有關係,如果當初不是她們冒冒失失的,他也會如同往年一樣將祭祀儀式順利完成。
思來想去的,幾位姑娘的心情都不怎麼好,這可令領隊的溫年勍有些心煩。
傍晚時分,眾人在一片草地上安營紮寨,準備應對接下來的漫漫黑夜,陳蟄跳下馬匹,將馬交給了其他人看守,自己則是來到了溫年勍的身邊,他有些猶豫自己是否該說下去。
“少爺,你別忘了咱們此行的任務是去沙漠中和陳將軍會合,他現在應該還在翹首以盼等待呢,可千萬不能夠因為一些兒女情長的小事就耽擱了。”
溫年勍那狹長的鳳眸一眯,將手中的柴木掰斷,語氣淡淡地說道:“這個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他們隊伍中有馬車,所以走的速度並不快,大半天才走出了五十幾裏路,等到了分叉口,他自然也就會和陸綠筠說清楚的。男兒誌在四方,怎麼能夠這點事情就耽擱了呢。
溫年勍聽見了身後的聲音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陸綠筠和陸浦月姐妹倆下馬車來散步,在馬車上待了許久有些悶,所以她們見馬車停了便下車了。
陸綠筠見他在生火,便走了過來,蹲在一旁也來幫忙,來時她們也會幫侍衛們做飯的,總不能每天都吃些幹糧,總是要煮點米飯吃的。
陸浦月極有眼力見的尋了個其他理由,並沒有跟過來。
猶豫了許久,溫年勍輕輕地歎了口氣,還是說了出來,“小九,恐怕此番我沒有辦法護送你們回京城了……”
兩個人好不容易化幹戈為玉帛,眼看著情感持續升溫,他確實有想要一路送她回去的心思,可眼下最重要的是去沙漠中找到陳將軍,身為朝廷官員他必須要完成皇帝給出的命令。
“沒事,你不需要因此而感到抱歉,本來就是來執行任務的,能夠幫我們一回已經很好了。”
陸綠筠伸手用木柴刨弄了一下火堆,火光騰地一下子升高,她往後倒退了幾步,隨後去取來了洗幹淨的米丟了進去,準備煮飯吃。
自從她知道溫年勍就是這個人以後,便對京城中的那些流言蜚語嗤之以鼻,並不相信了,他身負重任自然是要去完成自己的任務的,若是時時刻刻都陪伴在她的身邊,那隻是一個毫無作為的紈絝子弟罷了。
陸綠筠並非是那種特別粘人的姑娘,所以她寧願見到溫年勍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忙碌,也不願意見到他窩在端王府上,他蟄伏數年好不容易能夠洗清身上的嫌疑,被皇帝重用乃是一件值得高興的大事。
見她並沒有生氣或者露出絲毫不悅的表情來,反而坦蕩,眼神中甚至流淌著對他的希冀和期許,溫年勍就知道自己的選擇並沒有錯,他中意的人怎麼會是庸俗之輩呢。
“小九似乎長大了。”溫年勍將手上的木柴丟入火中,拍了拍上邊的渣滓,隨後從自己的袖口內取出一個荷包來,那個荷包十分眼熟,隻是上邊沾染了不少的泥濘看起來髒兮兮的。
陸綠筠見他手上拿著的那個荷包,臉上一下子飄來幾許紅暈,這荷包分明是在海寧時,自己誤認為溫年勍一去不複返,兩人從今以後再不得相見,所以才會繡下這個荷包用來懷念的。
荷包並非是她自己送出去的,而是這個喜歡翻姑娘牆垣的家夥自己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