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髒的荷包還留著作甚?”陸綠筠一把將其奪過,那荷包捏起來空癟,裏邊並沒有裝什麼東西了,她仔細地看了下荷包,發現荷包的下腹似乎被人用刀劃開過,然後又被人給縫合起來。
一個荷包罷了,他這人怎麼還留在身上,帶著也不嫌寒酸,人家會取笑他堂堂王爺用的荷包竟然比乞丐差不到哪裏去。
心中略微一酸,陸綠筠便語氣軟軟地說道:“這個荷包太破舊了,你拿著也沒法再用的,不如就扔了吧,等我回到京城以後再給你縫一個。”
她身為一個未定下婚約的姑娘,貿然給一個男子縫紉這種貼身使用的東西,到底是有些不合規矩。
“也好,來時的路上遇到了沙匪,我們沒有防備就中計了,險些在那裏折了,還將荷包給弄成了這樣。如果不是被荷包和裏邊裝著的玉佩擋了一下,或許我也會受傷的,所以這個荷包是一件吉祥物。”溫年勍笑著點了下頭,他看著那被火光映照的一張俏生生的臉,內心也變得柔軟不已。
其實他並非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就連他的母親也常說,這是個麵熱心冷的家夥,可不知怎麼的,他這顆冷冰冰的心在遇見陸綠筠的時候就會融化,等春風一拂過,便呼拉拉的開遍了鮮花。
陸綠筠聽他說路上遇到了沙匪,便知道這是因為不怎麼熟悉路,所以才會走到了沙匪吉吉然的地盤上去。
在她們跟隨著孟知秋來鶴城的時候,便在馬車上聽孟知秋將這沙匪說了一通,兩方互相不打擾,沙匪喜歡搶劫帶有金銀珠寶的商人,並不會傷害這裏的普通民眾。
這裏的當地人都會走另外一條道的,就是為了避免與沙匪有所牽扯。
“既然你說這荷包是吉祥物救過你一命,那我就不燒了吧,等途徑水源的時候,我再給你洗幹淨了。”
陸綠筠吹去荷包上的沙子,拿在手上,她將沙匪一事如實告知,“孟姐姐說,這裏的百姓與沙匪也私底下協商過,隻要他們不去沙匪的地盤,那麼百姓們就不會受到傷害的,沙匪僅僅靠著打劫路過的商販謀生活。”
“沒有想到孟姑娘居然會這一切挺了解的,她時常跟隨著孟大人四處奔波,是個值得別人欽佩的姑娘。”溫年勍聞言,笑道。
他們口中的孟知秋正半躺在馬車上,依舊是她來時的那輛馬車,裏邊空間挺大的,如果不是在上邊放了很多的包裹和行李的話,依著她的嬌小各自恐怕還能夠躺平了入睡呢。
她雖然是閉上雙眼休息,可腦子裏不斷地回閃著查幹達慕臨死前的那一幕,如果她早些發現了他的情緒不對勁的話,他會不會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呢?
大半天的時間,足夠孟知秋將她和查幹達慕的過往記憶在腦海中溯回了一遍,她才發現自己像是從未了解過真正的他一樣,明明是那樣開朗的人,怎麼會無法接受刺麵的處罰呢……
“知秋,你醒了嗎?”
孟知秋的思緒被人打斷,她斂下所有的情緒,應道:“醒著呢。”
反正一個人待著也是無趣,不如就下去同她們好好地聊一會兒,孟知秋坐起來掀開簾子,正好見到了站在馬車旁邊的陸浦月。
天色開始昏沉起來,陣陣炊煙,孟知秋利落地跳下馬車,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
這邊有侍衛們在負責準備晚上的食物,所以陸浦月和孟知秋找了個稍微安靜點的地方,兩個人也不嫌髒席地而坐。
“我還以為你會躲在馬車內偷偷地哭泣呢,可是見你雖然有幾分疲態,但眼眶並沒有發紅。”陸浦月主動開口道,她早已經從孟知秋對查幹達慕的態度就猜測出來,孟知秋是對查幹達慕有幾分情意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