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無孔不入嗎?”那奔來之人正是張宇清,因為大白天他怕嚇著路人而以黑布蒙了麵,雖然蒙著臉,但那身形,那對電目和那沙啞的聲音,卻是誰也模仿不出來的。
傅夕歌見來人是張宇清,立時心下一沉:“明月青姑娘呢?幾月過去,她到底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被這群禽獸所害?” 那張宇清來勢極快,眼看馬上便撲到傅夕歌背後,手中的飲血劍也“錚”的一聲抽了出來。
隻聽得王真看見張宇清奔來,欣喜若狂的叫了出來:“張叔叔,你可來了,真兒差些死在他們手下。
”他完全不避諱自己的軟弱,也對,在張宇清這種絕頂高手麵前,任何的偽裝都是可笑的。
張宇清赫赫一笑:“在這小子手下你還能撐到現在,足見你也有過人之處。
”這話是對王真說的,但卻聽不出來是誇他還是損他的,反正信息量足夠的大。
王真訕訕一笑,苦道:“不是侄兒能撐到現在,而是侄兒挾持了一個人質,這小子很在乎這個人質,所以沒敢孤注一擲。
” “咦。
”張宇清看了看王真手中的那個人質,眼睛一亮,讚到:“妙極,妙極,又是一個美人兒,真兒勿要傷害於她,我替你取了這小子的性命,你把這美人兒送我如何?” 王真臉上狂喜:“當然可以,張叔叔你替我殺了這小子,我保證這美人兒絲毫不損的回到你手裏。
” 張宇清道:“少了一根汗毛,我要你全家死。
”他是一個見色如命的人,而且說到做到,雖然王真的父親是他的老友,因為這層關係他才前來助拳的,但是他張宇清看上的美人兒如果有人傷害,他定會殘忍的讓對方過不下去好日子,為了美人,他可以六親不認,何況朋友? 聽張宇清那麼一警告,王真當然惶恐不安,怎敢再動星月兒一根汗毛,他連忙點頭若雞啄食:“侄兒當然不敢違背叔叔的意願,張叔叔放心,此美女侄兒一定帶回家中替你治好傷,包準半月後生龍活虎的出現在叔叔麵前。
”王真回答的極是誠懇,無半分虛假之言,他也沒有那個膽量敢欺騙張宇清。
張宇清聽罷哈哈大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正好半月後天師教大船入京,那一船的美人兒加上這個美人,老子可以一並寵幸。
”傅夕歌心中石頭一落,從張宇清口中聽出,載著明月青的大船想必還沒到京,目前明月青還是安全的,而那王真也答應留師妹星月兒一條性命,至少半個月之內,師妹也是安全的。
如此說來,眼下他隻要可以帶著文兒全身而退,先救文兒,再救師妹和明月青便可。
但是這“全身而退”沒那麼簡單。
文兒已經暈倒了。
張宇清卻長劍刺了過來,幾丈餘遠就能嗅到那劍氣中挾裹的血腥味道,傅夕歌一聲冷哼,飛出一腳,把文兒撩出了好遠,整個人像一隻袋子,摔進了齊腰深的秋草叢中。
腳勢餘威,卻正正踢到王真的襠下。
王真本已被文兒用刀刺得獻血淋淋的命根子,此刻又被傅夕歌一腿踢到,如何能抗? 他“哎喲”一聲,攬起星月兒,向後慣去。
傅夕歌反手一劍,後發先至,直刺張宇清當胸。
兩個劍法高手,再次交鋒。
張宇清綠電一般的目光撩來,瞥見重傷之後的傅夕歌精神更是抖叟了不少,而且背上竟背著一隻瑤琴,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那傅夕歌所背的定是那琴魔的碎心琴。
碎心琴也屬於一柄劍。
在武林中大名鼎鼎,聲名不在他手中的飲血劍之下,因為這碎心琴主要是用琴音取人性命,所以聲明更是大盛,琴魔在世時,大江南北,無人不知其威。
而如今琴魔雖死,這碎心琴卻還在,莫非,傅夕歌這小子已經練會了碎心琴,自己就再無把握勝他了。
張宇清雖然心中有驚疑之意,但飲血劍的去勢卻絲毫不減,隻見手中那柄散著雪光的長劍刺破了秋午的微涼,如同一道閃電,綻放在傅夕歌白衣飄飄的背後。
傅夕歌手中那柄沉睡的青魔,鏽光淡淡。
睥睨著這世間的一切,據他師父說,他從娘胎裏生下來時,就握住了這柄劍,這柄劍是他的兄弟,也是他的生命。
這當然是誇張的說法。
他的母親不可能生他之時,又生下這柄劍。
師父說絕對有可能。
因為,他母親在懷他之時,被人用這柄劍,從頭至下貫穿,沒死,劍卻留在了肚中。
在娘胎中的他,就緊緊的握住了這柄劍。
所以他是握劍而生的。
這樣的說法很殘忍,也沒有常理可言,用現在的話來講這不科學,但傅夕歌那個年代沒有“科學”二字,所以隻能用“常理”兩字來概括,他母親生他同時又生下了劍,當然沒有常理。
但是人人都這麼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