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說擺攤算卦三娘忽想起昨兒在常家村碰上的那小子,那小子還真挺聰明的,知道冒充青州府仁和堂的大夫,把常富貴折騰了一溜夠,二舅母還對他感恩戴德。
不過,常家還真是個大麻煩,這樣一家子極品偏偏是親戚,還是扯不斷的親戚,以娘的性子,就算常家幹出再極品的事隻怕也不會斷了這門親戚。
可常家就是個無底洞,尤其二舅母簡直就是個貪得無厭胡攪蠻纏的潑婦,占便宜沒夠吃虧難受,若是知道小舅在青州開了買賣,斷不會善罷甘休。
三娘倒不是怕她而是做買賣求財,要是沒完沒了的跟個潑婦周旋還做什麼買賣啊,怎麼想個管用的法子,即便不能隔斷這門親戚,至少不能讓常家成了常記的拖累。
常氏讓三娘把葛先生請了來,路東家是見過世麵的,一見葛先生就知道是個高人,忙躬身見禮口稱先生。
三娘道:“先生,這是路伯伯,路記的東家。”
葛先生點點頭:“原來是路東家,常聽三娘提起常記青州的鋪子多蒙路東家照顧才開起來。”
路東家:“先生客氣了,有三姑娘跟常掌櫃在哪用路某照顧,倒是我路記的點心鋪子用了常記的白飴糖,占了不少便宜呢。”
寒暄過後,葛老大讓四寶給路東家見禮,路東家給了紅包,方才各自落座,難得有遠客,二娘大顯身手,收拾了兩桌子菜,東西屋一邊一桌。
路東家這是第二回在葛家吃飯,雖說前次遠沒有這回豐盛,可對於二娘的手藝還不算太驚訝,路蕙蘭就不一樣了,來之前爹還特意囑咐過她,葛家是鄉屯裏的人家,到了這兒不像家裏,吃喝上若不順意就少吃些,且莫露出嫌棄的神色。
哪知葛家的房子雖有些破舊,人家這日子過得卻一點兒都不查,葛家的三位姑娘個個都是好的,大娘做的針線描的花樣子,比自己都好,三娘就更不用說了,那個聰明勁兒誰也比不上,還有四寶,年紀不大卻已念了許多書在肚子裏,將來說不定就考個功名回來,二娘做的這一手菜,更比家裏的廚子都好,性子也爽利,這日子著實讓人羨慕,自己這頭一回來就有些不想走了,尤其這個酸菜餡兒餃子,蕙蘭足吃了一碗,丫頭小桃勸著才放了筷子。
剛把桌子收拾下去,東屋裏小舅便喊了聲:“三丫頭你來跟路東家說說那個股份製的事兒,小舅可說不明白。”
三娘應一聲去了,二娘倒了茶遞在蕙蘭手裏:“蕙蘭姐別管她,我娘常說這丫頭是投生差了,應該是個小子的偏投生成了丫頭,一說做針線繡花兒就打蔫,倒是一聽做買賣立馬就來精神兒。”
蕙蘭抿著嘴笑:“我爹也說三妹妹是個有大本事的,若是個男的將來不定得有多大出息呢。”
大娘:“這丫頭是有些本事,也有福氣,不怕姐姐笑話,去年的時候我們家可沒這樣的日子,也就勉強吃飽飯,要不是三丫頭跟小舅蓋了糖作坊又開了鋪子,這年可都難過呢,這不又商量著蓋作坊開鋪子,這丫頭心太大了。”
蕙蘭道:“我爹常跟我說,心大了才能把買賣做大,三妹妹有這樣的心,常記的買賣必能做起來,不過這個股份製是什麼?”
二娘:“三丫頭稀奇古怪的念頭多了去了,一會兒就蹦出個我們聽都沒聽過的新鮮詞兒來,誰知道這又是什麼?”蕙蘭笑了笑,側耳聽著東屋裏說話兒。
路東家道:“三姑娘這個股份製我可是頭一回聽說,倒是怎麼個章程?”
三娘:“其實這個也是便於管理的一個法子,就是把咱的買賣分成若幹股份,折合成銀子,讓大家認購,譬如路伯伯您路記青州的糧食鋪子,可以把所有的東西都作價成銀股,沒錢的認一股也可,有錢的認一百股也成,如此就成了鋪子的股東,等年終的時候核算了鋪子的利,照著每個人認購的銀股分紅,多認的多分,少認的少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