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一時愣在當場,也顧不上底細問了,三娘倒有些不信:“前幾日曾見過大公子,瞧著很是康健,如何這麼幾天就病的不行了?”
黃柏:“是真的,我親眼瞧見,大公子如今都病的起不來炕了?”
三娘:“倒是什麼病症?張伯伯可說了?”
黃柏:“這個師傅倒是沒說,隻是開了方子讓我回來取藥。”說著不敢耽擱,忙著跑了。
三娘進去尋了櫃上的抓藥的夥計問他:“剛黃柏回來取藥是什麼方子?”
夥計道:“是獨參湯,說馮府沒有好參,故此特意回來取的。”
三娘心裏暗驚,獨參湯乃是大補元氣之方,是隻剩下一口氣時,用來吊命的方子,莫非馮越真病的這麼嚴重嗎,那天在雙合盛外頭瞧見他還臉色紅潤有光澤的,怎麼轉眼就得用參湯吊命了。
小梅急道:“三姑娘,大姑娘的性子您最清楚,若大公子有個不好,大姑娘……”說著停住話頭,滿臉愁容。
三娘:“事兒還沒弄清楚呢,說這個做什麼。”心裏卻道,馮越要真是個短命鬼兒,這會兒沒了倒是大姐的造化了,省的成了親再死,大姐落個守寡的下場,三娘知道自己這麼想頗有些不厚道,可親疏有別,她自然要為大姐著想,馮越畢竟跟自己沒什麼幹係。
至於小梅說的大姐死心眼的性子,是有些麻煩,不過也好過過了門再守寡,耽誤一輩子的幸福,不過具體什麼情況還得等張伯伯回來再說
晌午的時候,張神醫回來了,不用三娘著急,張神醫直接來了三娘這兒,三娘讓小梅上了茶親手遞了過去:“張伯伯,大公子得的是何急病?”
張神醫:“若從脈象上瞧,是暑氣致病,耗氣傷津太過以致猝然昏到,不省人事。”
三娘愣了愣,心道猝然昏倒不省人事,真病的如此厲害?
三娘道:“若是暑邪治病,怎用獨參湯?”
張神醫知她通曉醫理,搖頭道:“暑氣是表,內裏卻是虛症,我問過大公子的小廝說大公子這幾日都是茶飯不思,似有很重的心事,難以排遣,以至於心如死灰,雖用獨參湯吊命,卻並非治本之法,若想救命還需尋根究源方可。”
三娘目光閃了閃:“張伯伯莫非知道大公子的病根兒?”
張神醫從藥箱中取出一個畫軸來遞給三娘:“三丫頭你瞧瞧這個?”
三娘接過展開,不得不說,馮越這丹青技法倒是頗為出色,雖是一副小像,卻繪的栩栩如生,極賦神韻,便自己比著大姐畫隻怕也畫不了這麼好,可見馮越心中的確是有大姐的。
三娘看了一會兒道:“這畫像是何人交給張伯伯的?”
張神醫:“是馮府的大管家,說大公子親手所繪,時常瞧著發呆,讓我幫著訪訪看是哪家閨秀,若有消息,他家夫人再遣媒人上門提親。”
三娘暗暗冷笑,把畫像仍遞了回去:“三娘雖瞧著這畫像有幾分眼熟,可瞧了半天也沒瞧出是什麼人,想是大公子隨便畫著玩的,馮夫人當成了真人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