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慈一路上都心情沉重,隨行的周良何等聰明之人,雖然猜不到是顧慈的孩子沒有了,卻也能大約知道此事會和沈凝香有關。
否則,會有何事讓顧慈如此憂心呢?
“世子,明日就要到胡族了,世子還需振作些才好。”
顧慈無言地點了點頭,周良說得對,明日就要到胡族了,他們人數不多,若是胡族強行將他們留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世子可有打算?”
“此次去胡族,隻能智取,不可搶奪,聽聞胡族原不過是個遊牧民族,左不過因為近來風調雨順,這才發展了起來,可惜他們卻聽信了羌族的讒言,想要與之聯合滅我大禦,真是不自量力。”
周良不禁微笑,聽顧慈的意思,已然是胸有成竹了!
“天助我也,今年大旱,夏日已然要過去,可是今年卻幾乎沒有下雨,想來胡族那邊的收成也不好。”
顧慈雖然並沒有將計劃全盤托出,周良作為顧慈的心腹,自然也了解了七八分,如今天時地利人和,就不相信胡族不能投降。
天色擦黑的時候,顧慈等人到了大禦和胡族的邊界,下令整頓一番,待到明日一早的時候再去胡族,雖然說胡族乃是蠻夷之地,說到底也是有個統領的,他們此番進入胡族,自是要先行拜訪統領才是。
然而一切並不如顧慈想象得那麼順利,月黑風高夜,有身著奇怪服飾的人偷偷摸進了顧慈等人紮的營帳,將一幹將領控製了起來。
其中自然包括顧慈。
顧慈完全沒有驚訝之意,他早就想過自己帶兵來到胡族的消息會傳到胡族統領胡威猛的耳中,也想過他會給自己一個下馬威,隻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明明還隻是邊界處,更確切地說,顧慈所在的位置處於大禦,胡威猛此番帶人前來,實屬挑釁。
不過如今的情勢也由不得顧慈想上許多,人家明晃晃的刀子都架到脖子上來了,再說些有的沒的,豈不是連小命都要沒了?
“你就是錦親王世子顧慈?”
一個穿著同樣怪異,但是明顯與眾不同的人來到顧慈麵前,用大刀挑起了顧慈的下巴,顧慈可以聽得出來,雖然那人努力掩飾自己的聲音,可是她的確是個女人無疑。
戴著麵罩就認不出性別來了麼?顧慈心中冷笑,若是如此,也未免太過於看不起他的能力了。
顧慈微微頷首,“沒錯。”
女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顧慈一番,眼睛在夜色的映襯下閃爍出狡黠的光輝,“模樣不錯,給本姑娘帶回去!”
“是!”
底下的一眾小嘍囉紛紛響應,有的還對顧慈吹起了口哨,意思不言而喻,顧慈覺得鬱悶極了,明明他可以靠能力吃飯,難道非得看臉麼?
雖然顧慈也知道,自己的模樣的確很帥,就連南嶽公主寧如雪不也看上自己了麼?
隻是這個女人,又是什麼來頭?
顧慈無法確認這個女人的身份,不過大概一想也可以知道,她該是胡族的統領胡威猛的女兒或者侄女一類的人,否則也不會有這麼強大的號召力。
大禦的將士見顧慈完全沒有反抗,他們自然也極為乖覺地跟在部隊的後麵,左右他們人少,就算是打起來,也絕對占不了便宜。
顧慈打了個哈欠,好好的一個夜晚,就這樣被這個奇怪的女人給破壞了,日後到了胡族,他就更加沒有好覺睡了。
好在很快就到了胡族的營帳,胡族乃是遊牧民族,所以他們不習慣住在宮殿裏,還保留著原來的習慣,住在營帳之中,而其中最為富麗堂皇的那個,就該是胡族統領胡威猛的營帳了。
“父王!”
將顧慈帶入營帳之後,那個奇怪的女人一把扯掉了麵罩,依偎在上位那個男人的懷裏,可見,那個女子是胡威猛的女兒無疑了。
顧慈戴著眼罩,也看不清楚到底這對父女長什麼樣子,不過在顧慈的認知裏,胡族的人都極為蠻橫,該是大胡子拉碴的才是。
至於女人……顧慈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他簡直無法想象胡族的女人會長成什麼樣子,難不成會長胡子麼?
“麗娜,你將錦親王世子帶回來了?”
不用顧慈摘掉眼罩,他也知道這抹聲音的主人正是胡族統領胡威猛,隻有他才有這樣的氣場。
“那是自然,女兒可是很厲害的。”
說著胡麗娜勾了勾手指,抓著顧慈的兩人將顧慈的眼罩去掉,好讓他看清楚周遭的一切。
反正也已經到了胡族的地盤,不愁顧慈還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營帳裏的光很刺眼,顧慈隔了這麼久才見到光線,猛然之間眼睛有些不適應,睜了一會兒才看清楚營帳裏麵的情形。
數步開外,正是上位的胡威猛和他的女兒胡麗娜,如今正齊刷刷地看著顧慈,的確,在營帳之中,隻有顧慈這麼一個異類。
“我是胡麗娜,是胡族的公主,這是我的父王!”
胡麗娜走了下去,離得顧慈很近,她覺得顧慈很有意思,一直以來她都認為大禦的男子都是軟弱無力貪生怕死之輩,可是如今看來,顧慈卻是有些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