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
自打路微深去世以後,褚滕逸的身體一直都沒有好利索。
他每天都會被咳嗽所震醒,然後,就是一日的茫茫悵然。
溫沁媛和成為墨城……不,是整個圈子裏最大笑話的禇煒彤還是跟著他住在這座獨棟別墅裏。
喬瑾毓帶著蕭達達、蕭靜翕在外麵過了,褚南風自前一段時間宣布退出娛樂圈後就出去散心了,到今天也沒回來。
而顧安歌……
褚滕逸歎了口氣。
覺得日子似乎是越過越冷清了。
溫沁媛端著牛奶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他披著一件衣服,正站在窗前靜靜的看著窗外。
她穩了穩心神,走了過去,雙手捧著杯子遞給他,溫和的說道,“喝杯牛奶吧。”
褚滕逸微微一怔,回過神來,接了過去。
溫沁媛伸手想要幫他整理一下衣領,褚滕逸微微避開,讓她的手落了個空。
她的動作一僵。
“滕逸……”溫沁媛的嗓音裏含了些許的哽咽。
褚滕逸將一口沒有動過的牛奶放到了一旁,轉身要走。
“滕逸,”溫沁媛一下子衝動的從他的背後抱住了他,“別這麼對我。”
褚滕逸握住了他的手腕。
溫沁媛一喜,剛要開口,卻聽見褚滕逸一把將她推開,冷冷淡淡的說,“我給過你機會,沁媛,你應該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救你。”
“是,”溫沁媛踉蹌了一步,穩住後含淚道,“因為我是靈雨的姐姐,你是愛屋及烏,可是滕逸,這麼多年,我跟著你,就算是沒有功勞……”
“不用和我說這些,無論是功勞還是苦勞,也不管你在這其中消耗了多少的時間年歲,在我這裏,都抵不上你是小靈雨姐姐這一條來的重要。”褚滕逸說的何其無情。
溫沁媛的身子一晃,她怔怔的站在原地。
就當褚滕逸想要離開的時候,她忽然開口乞求,“滕逸,我能不能求你,給我一個名分?”
“名分?”褚滕逸像是聽到一個好笑的笑話一般,露出一個清淡到極致的,近乎於無情的笑容,“妻子的名分嗎?溫沁媛,你好大的口氣。”
他的態度激怒了溫沁媛,喚起了她壓在心中已久的憋屈和狂躁。
“在你心裏,隻有溫靈雨有這個資格是不是?她都已經放棄你了!她當著你的麵,親口說她嫁給了路辰良不是嗎?為什麼你還是這麼傻?你已經等他半輩子了,她不過和你在一起幾個月而已,我呢,我陪了你將近二十年,卻還是比不過她嗎?”
褚滕逸回頭看著她。
那眼神平平淡淡的,像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海,也像是一道深不可測的漩渦,足以活活的吞噬人的靈魂。
溫沁媛一下子回過神來,心裏湧起了陣陣的後怕。
“對不起,滕逸,我……”
“小靈雨對我的感情從來沒有變過,”褚滕逸淡淡的,又堅定的說道,“她生下了我的孩子,就這一點,值得我守著她一輩子。”
說著,他微微停頓了一下,緩緩道,“你太急切了,一般在這種情況下,你這麼急切隻有一個理由,溫沁媛,你心虛了。”
溫沁媛渾身一凜,勉強的扯了扯唇角,“滕逸,你在說什麼玩笑,我心緒什麼,這些年,我對得起你,對得起四個孩子,不……為了安歌、瑾毓還有南風,我甚至都顧及不到彤彤,這些,你都是看在眼裏的。”
“難道不是因為褚家還有他們三個能夠給你帶來你想要的名利權勢嗎?”褚滕逸的話攜了一抹譏諷。
溫沁媛受不了的低喊,“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我從前不管那些紛紛擾擾,但是不代表我是個瞎子,安歌在依賴著禇煒彤那些年,是你對禇煒彤說,把眼光放得高一些,因為當時你並不看好安歌能夠有一天站在權利的最高點上。”
“還有,當初我救了你的時候,你也並沒有完全的信任我,還一直和顧氏的譚文茵有些不正當的合作,說起來,”褚滕逸的唇角漸漸的勾起了一抹冷酷的弧度,“如果讓我知道,你和靈雨的死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你應該知道的脾氣。”
溫沁媛一聽,覺得全身冰冷。
……
顧家。
書房。
顧景雲將吸完的煙按滅在煙灰缸裏,渾濁的眸子裏泛著濃濃的冷意。
管家敲了敲門,得到他的許可後走了進來,聞到了煙味兒,無奈的歎氣,“顧老,您不能再這麼抽煙了。”
顧景雲擺了擺手,“沒事,她怎麼樣了?”
雖然顧景雲沒說是誰,但是管家立刻就明白過來是指譚文茵,恭聲回答道,“已經注射第二劑藥了,幻覺出現情況沒明顯,而且……也交代了很多的事。”
“說。”
顧景雲又從煙盒裏摸出來一根煙,點燃,含在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