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誠特地打開吳嬌的個人資料,上麵寫著吳嬌是走讀生,家就在開成二中附近……像吳嬌這種需要長期服用藥物,定期複診的,為什麼不選一家就近的醫院?孟雪誠又查了一下資料,開成區不缺有名的精神專科醫院,在吳嬌家附近就有其中一家。
為什麼他們要挑一家距離自己家很遠,而且水平非常一般的醫院?
孟雪誠給秦歸發了條消息,讓他查一查吳嬌的學曆有沒有被修改過,在這之前,孟雪誠覺得自己應該不會懷疑死者的學曆有假,可一旦有了鍾夏的例子,他不得不起疑心。
這時,導航儀發出了聲音,提示他們即將達到宏悅中學。
孟雪誠遠遠地看著學校,潔白的牆壁,潔白的牆壁,他好像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監牢,密不透風。
蔡霏是宏悅中學資曆最高的三名老師之一,接近五十歲,任教宏悅中學超過二十年。她帶著一副無框眼鏡,嘴角下彎,這副不苟言笑的樣子,光是坐著都能讓人發寒。
蔡霏清了清嗓子,聲音依舊沙啞:「你們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兩位?」她的措辭雖然客氣,可是從她的表情和語氣分析,並不如表麵那麼友善,更多的是不耐煩。
蘇仰神色淡淡,他將鍾夏的照片從文件夾裏抽出,放在蔡霏麵前:「鍾夏,九年前被你們退學,蔡老師還有印象嗎?」
蔡霏用拇指和食指夾著鏡腿往上一抬,身體微微往前傾,眯起眼睛把焦點聚在照片上。照片中的鍾夏已經成年,頭發整齊地梳著,穿著運動服燦爛地笑著——那是他大一時候的照片。
蔡霏將眼鏡重新歸位,慢慢開口,聲音冷冷的:「嗯,有點印象,怎麼了?」
「據說他曾經在學校對女同學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蔡老師真的隻是有點印象而已嗎?」孟雪誠特地強調了「不好」這兩個字,語調耐人尋味。蔡霏臉色隨即冷了幾度,她揚起下巴,那雙塗得鮮紅的嘴唇再次動了起來:「首先,我們學校從來沒有這種事情發生,我校的學生向來自律,恪守規矩,當然知道男女有別,授受不親,警官所說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過。其次,鍾夏同學離開我校很久,記憶模糊是自然的,畢竟我們當老師的,每天都要想著怎麼照顧學生、怎麼把課講好。」她拍了拍自己的頭:「舊東西記不住也是正常的。」
孟雪誠聽她說完,意義不明地笑了笑。他往椅子上一靠,歪頭靠近蘇仰,眯起眼睛等待誇獎:「怎麼,還行吧?」
蘇仰輕輕一點頭:「嗯,不錯。」
蔡霏不知道麵前這兩個人在說什麼,她靜靜拿起泡著熱茶的保溫杯,剛遞到唇邊,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聽見蘇仰說:「男女有別,授受不親啊……」他重複了蔡霏說的話,目光透出一點寒意:「原來鍾夏不是騙了女同學的錢嗎?難道還有另外一種說法?」
蔡霏徹底頓住了,她這反應過來剛才那人說的是「對女同學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卻沒有說到底是什麼事情。
反倒是自己……
蔡霏搭在杯耳上的手指漸漸收緊,咳了兩聲後竭力鎮定下來,她說:「舉個例子罷了,同學們之間連話都很少說,更別說其他的舉動了,騙錢完全是子虛烏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