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似乎睡了很久很久。
秦飛雨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夜已深,窗外的天空已經被黑色幕布裹得嚴嚴實實,偶爾露出一兩顆星子。
馬上就要到盛夏了,屋子裏燥熱得很,四處都點著蠟燭,床角還掛著四顆鬥大的夜明珠,亮得晃人眼睛。
這熟悉的床,熟悉的帳,熟悉的布置,熟悉的桌椅。
……終於回來了!
秦飛雨想要努力捋清自己混亂的思路,奈何她剛剛睡醒,不光腦袋迷糊,手和腳也都沉得完全抬不起來。
真的是,自打來到這兒之後,她就怠惰了不少,從前她可是每天起床都要跑上五公裏,然後還有蹲馬步,打拳擊,以此來鍛煉自己的靈活性和體力。
可到了這裏之後呢,每天勾心鬥角都還來不及,哪裏有機會鍛什麼煉?
瞧瞧,身子都跟著變笨重了不是?
就打了一場架,看把她累得,渾身都像散了架似的,看來以後還是得加強鍛煉才行。
撐著胳膊坐起,環視了一圈,屋子裏並沒有其他人。
芙兒不在,萬靈槐不在,君若寒也不在。
熟悉的靈水香的氣味從香爐裏嫋嫋飄出。
靈水香有鎮靜安神的作用,大概也是因為這個,所以她才睡得格外沉吧。
晃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了清醒,正準備下床去看看,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君若寒捧著個紅木托盤走了進來。
見到她醒了,不緊不慢地放下手裏的東西,將裏頭的碗碟盤子挨個往外擺,嘴裏還說著:“餓了吧?過來吃點東西吧。”
這大哥可真夠淡定的啊,昨晚出了那麼多事,可你看他,還像個沒事人似的,合著不是他在大牢裏蹲了好幾天啊。
秦飛雨穿好鞋子下地,一低頭,才發現自己身上那件血衣已經被換了下來,此刻穿在她身上的,是完全貼身的裏襯。
一開始秦飛雨還沒有當回事,以為是芙兒或者萬靈槐幫她換得,就隨口問了一句:“誰幫我換得衣服啊?”
順勢在桌邊坐下,看著桌上那幾碟可口的小菜,喝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筷子迫不及待地拿了起來。
君若寒將空掉的托盤往旁邊一擱,挨著她坐下,同樣漫不經心地回答:“自然是本王了。”
秦飛雨剛剛送進嘴裏的一口熱粥,“噗”的一下就噴了出來。
“什麼!”
她用力將手裏的筷子拍到桌上,眼珠子瞪得滾圓。
君若寒卻一臉稀鬆平常的看著她:“怎麼了嗎?有什麼不對?”
他還好意思問?
不對,當然不對了!
他是男的,她是女的,他們男女有別,他怎麼……他怎麼能幫她換衣服呢?
“你你你……我我我……”
秦飛雨一張臉漲得通紅,氣得都語無倫次了。
君若寒卻好似司空見慣一般,將她扔掉的筷子重新塞回到她手裏,順便把她最愛吃的涼拌豆芽推到她麵前:“你什麼你,你我是夫妻,該看的不該看的,早就已經看過了,還有什麼好避忌的?”
秦飛雨聽到自己頭頂轟的一聲,有一道響雷砸了下來。
“你的意思是,你跟我,我們已經……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