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吉沙啞了聲音又加上:“你現在在哪呢?”
“你別管我在哪!”裴茵寶咆哮道:“你說,昨晚我喝醉後你在哪?你有沒有送我回家?”
“我……”杜英吉頓住了痛苦地扶額:“我在場,我說送你回去,是朱雲,她說和你同路,硬把你拉上了計程車,後來當我知道你沒回到家時,我還打電話給她,她說已經把你送到家了!我跑到你家,你沒回去,我到處找你,還給你打了很多電話,你沒收到嗎?”
“我手機沒電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裴茵寶無力地靠在電話亭上,喃喃地叫道:“為什麼你不堅持送我回去?難道你沒發現我有什麼不對嗎?”
“寶寶,你在說什麼,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嗎?你去了哪裏?”杜英吉發現裴茵寶不知道他知道她喝了催情藥的事,莫名地感到了安慰,急急問道:“你在哪,我去找你!”
“不要,我很累……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裴茵寶叫道:“你不要來找我,有事我會找你的!”
“寶寶……”杜英吉叫著,那邊裴茵寶已經掛斷了電話,杜英吉聽著忙音一片,沒有安心,反而急得跳了起來:“寶寶……”
裴茵寶的眼淚控製不住地流了出來,抱著電話哭得說不出話來:“為什麼不是你,為什麼你不堅持把我送回去,杜英吉,我恨你……我恨你!”
外麵等著打電話的人不耐煩地敲著電話亭,裴茵寶聽而不聞,哭的很傷心很傷心。
朱雲,為什麼你要這樣?我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讓你這樣恨我?
裴茵寶現在還沒搞清的事就是不知道催情藥是誰下的,因為她實在無法相信朱雲會做這樣的事!見死不救可能,可是真的要害她,她下得了這個手嗎?
杜英吉再撥裴茵寶的電話,手機還是關機,他氣得跳了起來,在家裏走來走去,想著還是不放心,打了個電話叫司機過來接自己。
他匆匆換了衣服,就趕著出門,打電話到裴茵寶家裏,還是那個阿強接了電話,說裴茵寶還沒回去,杜英吉讓他裴茵寶一回到家就給他電話,還許諾給他獎賞。
阿強一口答應,他已經認識杜英吉,頭晚杜英吉找到裴茵寶的家,謊稱是她的同學,騙取了阿強的信任,也沒驚動裴國棟,當時他就掏了一千元給阿強,讓阿強隨時報告裴茵寶的消息,阿強高高興興地接了。
可是杜英吉的車開到小區門口,他卻沒讓司機進去,自己都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樣衝過來,那不是代表自己已經知道了嗎?裴茵寶會怎麼看他呢?
杜英吉遲疑了,點了煙坐在車裏,矛盾地看著小區大門。
是繼續假裝不知道,還是就這樣去戳穿裴茵寶,告訴她昨晚發生了什麼事,讓她知道她遭遇的隻不過是咎由自取而已,是自作自受。
可是這樣一來,他和裴茵寶是不是就完了呢?
杜英吉完全可以想象以她的性格,他們兩絕對不可能繼續在一起了。
不……我還沒玩夠,不能這樣就算了!
杜英吉咬牙告訴自己,他絕對不想就這樣結束。
可是他最終的結果不就是想侮辱裴茵寶嗎?她現在已經受到懲罰了,他還不絕對不夠嗎?心裏有兩個聲音,一個聲音叫囂著‘不夠,她應該受到的懲罰遠遠不止這個,她受到的痛苦還不及當初他受到的萬分之一,又怎麼會夠了!’,另一個聲音弱弱地說‘夠了,杜英吉,已經夠了!不想你最後後悔的話,就此停手吧!她痛苦,你以為你就好受嗎?你盡可以漠視你對她的感情,隻要你不後悔就好……隻希望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你覺得自己可以承受就好!”
兩個聲音不斷地交叉著響起,杜英吉頭痛得要命,他的腦震蕩後遺症一夜沒睡已經很痛,又在這想了半天,痛得他心煩意亂,很想吐。
他真的推開車門,在車旁嘔吐起來,車裏手機在響,司機嚇得跑了出來,擔心地看著杜英吉:“杜總,不舒服嗎?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杜英吉接過他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唇,掙紮著坐上車:“回去吧!”
來日方長,他現在的身體不適合做任何決定,他關上車門,最後看了一眼小區門,卻意外地看到了裴茵寶從一輛計程車上下來。
他就怔怔地看著她,看到她拖著疲累的身子站在人行道上,茫然地看著小區門,似乎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寶寶……”杜英吉心一陣陣痛,很想衝上去,將她緊緊抱在懷中。也很想脫了明顯不是她昨天穿的裙子,一寸寸檢查她被別人侵犯過的身子,一想到那上麵可能布滿其他男人留下的痕跡,他就想殺了那個不知道是誰的男人……
而他,在低頭瞥見手機上又跳起來的來電名字時,他覺得自己在做這些事的前麵,更想殺的是這個叫朱雲的女人!
朱雲……你……你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麼嗎?他咬牙切齒,你有這個心理能力,能承受你做過的事的後果嗎?
裴茵寶在家裏休息了兩天,精神才覺得恢複過來,她每天就是縮在自己屋子裏,也不出去,連裴國棟都奇怪了,關心地問她怎麼了?怎麼不上班?
裴茵寶回答:“我補休啊!前些日子忙多了,所以這兩天休息就隻想在家裏睡覺。”
這回答裴國棟也沒懷疑,還關心地讓阿強多買點好吃的回來給她補補。
顧銘的房產證也沒送回來,裴茵寶連問的興趣都沒有,那天顧銘把她丟在學校門口就自己跑了,害她差點被小晴朋友侮辱的事已經讓她寒心,再加上又被自己的朋友出賣,這種感覺已經讓她有萬念俱灰的感覺了。
每天縮在屋裏,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發呆,手機不開機,唯一一次開機就是打給媽媽,那時已經夜深了,她覺得自己想的頭都快爆炸了,才想起了自己還有一個親人。
打通媽媽的電話,才聽到徐雲月的聲音她就哭了起來:“媽媽……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想你!”
她的哭聲為了避免驚動隔壁的父親,壓的很低,可是這樣壓抑的哭聲卻嚇到了徐雲月,一直追問發生了什麼事!
裴茵寶不想說,耐不住媽媽的追問才借口說許家豪要訂婚了,他們分手了!
徐雲月以為她是為了和許家豪分手才難過,就勸道:“別傷心了,失去的就證明不是屬於你的!你往前看,前麵一定有好男人在等著你!”
好男人是誰?裴茵寶腦中閃過杜英吉的身影,可是這身影在想到自己身上還沒退去的吻痕後淡了。在他眼皮下發生了這樣的事,她還有臉和他繼續在一起嗎?
掛斷媽媽的電話,她看到許多短信提示,有杜英吉的,路翔宇的,龐琳……等等,她誰的都沒看,伸手一按刪除,就刪了。關了手機繼續躺在床上發呆,一夜未眠又到了天亮。
這樣過了幾天後,家裏闖進了一個不速之客,卻是杜英吉。
阿強去開的門,進來告訴她是她的同事,裴茵寶慵懶地說:“告訴她,我生病了,誰也不想見!”
才說著,聽到杜英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茵寶,我是給你送法文資料的,你不是說該交稿了嗎?”
裴茵寶一聽到杜英吉的聲音,就嚇得坐了起來,回頭一看,杜英吉已經走了進來,對阿強笑了笑說:“我和她聊聊。”
阿強點點頭,識趣地關門出去了。
屋子很小,就床和電腦椅,杜英吉也不去坐電腦椅,直接在床上坐下,關心地問道:“寶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你關機,不接電話不回短信,也不出門,到底為什麼啊?”
“沒什麼……突然很累,所以在家休息!”裴茵寶下意識地坐得離他遠了點,將自己的臉藏在了高低床的陰影中。
“你不想說可以!你在家也休息了這麼幾天,該出去照照太陽了!”杜英吉過來拉她:“走,換了衣服跟我出去,我請你吃飯,我們去看電影!”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裴茵寶觸電般地甩開他的手,衝他大喊大叫起來。
這一叫杜英吉呆住了,裴茵寶也呆住了,她從來沒對人發過這麼大的火,為什麼對杜英吉發呢!就算是心虛,也沒道理啊!難道她在遷怒杜英吉?
“對不起,生病生得情緒失控……我不想對你發火的,你走吧!”
裴茵寶抱住自己的頭,將頭埋進膝蓋中,忍住想哭的衝動,壓低了聲音說:“你走吧!等我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不……我不走!寶寶,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你和我聊聊,或者會好受一點。你也可以不說話,我什麼都不問,就讓我陪你一會好不?”
杜英吉移過來,裴茵寶下意識地靠後,她已經縮到了床腳,沒有退路了。
杜英吉強硬地伸手,將她拉了過來。
“不……別碰我!”裴茵寶抗拒的扭動,聽到杜英吉倒吸冷氣的聲音,才想起他手還沒痊愈,又有點不忍心了。
“寶寶……別抗拒我!讓我抱著你!我保證除了抱著你,什麼都不做,好嗎?”
杜英吉的聲音裏有抹心痛,就是這抹心痛打動了裴茵寶,她僵硬地依在他懷裏不動了。
“你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變成這樣?”杜英吉低低地歎息:“寶寶,看到你這樣子,讓我好心痛……好心痛!”
會嗎?裴茵寶腦子裏亂成一片,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杜英吉,也不知道該不該將自己遭遇的事告訴他。想了想還是忍住不說,男人有幾個是偉大的,有誰能忍受自己身邊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睡過,做過那種親密的事。
她和杜英吉不是男女朋友,充其量就是比性關係多了一點親密而已,她怎麼可能放心將自己的隱私告訴他呢!
還是算了吧!
“寶寶……”杜英吉輕輕拍著她的背,半天才說:“我們出去走走吧!你在家裏呆了那麼多天,出去透透空氣,也許你的心情會好點。”
“我不想動!”裴茵寶抗拒地說。
“我們可以去遠一點,正好我們都休假,我們去一個環境優美的地方,享受陽光,沙灘,你覺得怎麼樣?”杜英吉繼續誘惑她。
裴茵寶搖頭:“不……”
可是她的聲音明顯抵抗的力度不夠,杜英吉轉了方向:“要不我們去美國,我在那有棟別墅,我們可以到那過幾天兩人世界,就隻有你和我!”
這個提議裴茵寶就不喜歡了,她此時最不想的就是呆在兩個人的世界中,想了想說:“我們去西班牙吧!”
蘇冷茵去埃及找到了領悟,她最想去的地方就是西班牙,或者隻有鬥牛般的熱情才會重新激起她的生命力,如果她還有的話!
“西班牙?”杜英吉沉吟,隨即笑道:“好,把你的身份證和護照給我,我出去就讓人買機票去,一確定出發時間,我就打電話給你!這次,不準不接我的電話哦!”
“嗯!”裴茵寶將自己的身份證和護照找出來給杜英吉,杜英吉就興衝衝地走了,裴茵寶坐了半天,就起身收拾行李,她相信以杜英吉的辦事能力,一定很快就拿到機票。
她現在唯一擔心的是父親,出來打了個電話給顧銘,顧銘沒接,裴茵寶發了個短信給他:顧銘,房子賣不賣和我沒關係,你接不接電話和我也沒關係,父親是我的,也是你們的。我明天去國外出差,我不在的時候,麻煩你們回來照顧父親,謝謝。
飄逸的長發,珍珠色澤的休閑服,款式簡約大方,領口還有一圈同色的蕾絲,非常有女人味。裴茵寶架了一副太陽鏡,穿了一雙白色的高跟鞋匆匆走出小區門,讓在車邊等著她的杜英吉莫名地提心吊膽起來,害怕她扭了腳。本來隻想等著她奔近,變成不由自主地迎了上去。
“英吉……對不起,讓你久等了!我們不會趕不上飛機吧?”裴茵寶低了頭,她早上起來又不想去了,害得杜英吉是親自過來接人,說她再不出來就進去抓她,她才換了衣服匆匆走了出來。
“還來得及!走吧!”杜英吉幫她接過包,才有些不讚成地看看她的鞋,輕聲說:“下次和我出門不許穿高跟鞋,我怕你扭了腳還要我背!我要是手沒受傷一定背你,可是手沒好,我怕你受傷了我無能為力!”
裴茵寶聽他的聲音裏有點苦澀,奇怪地轉頭看他,杜英吉卻轉過了臉,替她拉開了車門。
“你這樣對我,我已經很高興了!”裴茵寶低低地說著鑽進了車裏。
杜英吉轉頭看了她一眼,她的唇角淡淡地翹著,眼睛被太陽鏡全遮了看不見表情,可是杜英吉憑直覺感到茵寶有些很不一樣。可是要趕飛機來不及探究,隻好趕緊坐上車讓司機飛速闖紅燈趕到了機場。
等拉著她走向登機門,剛好趕上,他們是最後兩個登機的人。空姐把他們引到座位上,過了一會,飛機準備起飛。
裴茵寶看著窗外,太陽鏡也沒拿下來,杜英吉看她緊張地抓著座位,不禁有點奇怪地問道:“你……第一次坐飛機嗎?
“嗯!”茵寶坐在裏麵,探頭看著窗外,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英吉……你知道嗎?我一坐上飛機就有種怪念頭,我希望飛機飛到天外,或者失控,我就永遠都不需要回來了。”
杜英吉隻覺得胸口一疼,腦海裏清晰地浮現的是昨天見到的裴茵寶,就是縮在黑暗中,不想看見別人,不想進入人群生活的裴茵寶。她的臉大半被太陽鏡遮了,此時雖然看不見更多的表情,可是她的口氣卻讓他心疼。他猛地拉住她的手臂將她拉了過來,表情嚴厲卻態度溫柔地問:“你為什麼這樣想?”
裴茵寶搖了搖頭,眼睛仍然隱藏在太陽鏡下。杜英吉細細看她,才發現她的臉色好蒼白,臉小了很多,似乎瘦了很多。
杜英吉伸手一把奪下她的太陽鏡,非常不喜歡她將自己藏在眼鏡下的感覺。他看不到她的眼睛,這讓他非常不舒服。
眼睛一摘下來,裴茵寶的眼睛暴露在他眼前,昔日明澈如泉水般清澈的美麗眼睛裏布滿了紅絲,還有些紅腫,這讓杜英吉吃了一驚,脫口而出:“你的眼睛……你哭過嗎?”
裴茵寶搖搖頭,勉強一笑:“沒有,我昨天晚上沒睡好而已,這幾天都在失眠!”
杜英吉怔了怔,伸手將她攬進了懷中,心痛地問道:“寶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告訴我,有什麼困難我會幫你解決,你不要再這樣自己一個人痛苦了,好不好?”
裴茵寶搖搖頭,勉強一笑:“沒有,我真的是昨天晚上沒睡好而已。”
杜英吉失望了:“你不相信我?”
裴茵寶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脖頸,將他拉近自己,她的臉貼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地磨蹭了一下,輕聲說:“我們別吵架好不好?就去幾天,我們為什麼不假裝成一對很相愛的情人呢,或者一對蜜月旅行的夫妻?”
她的舉動和她的話讓杜英吉如觸電般一怔,慢慢鬆開了摟著她的手。
裴茵寶敏感地感覺到了,抬頭看著他,慢慢唇角就泛起一個自嘲的笑:“對不起,我其實沒那個意思,就是覺得好玩而已,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們就扮成同事吧!”
飛機在這時起飛了,裴茵寶借機轉頭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說:“我累了,路途很漫長,我正好借此補眠,你也休息吧!”
她不再說話,也不知道睡著了沒,就這樣安靜地靠著。
杜英吉的心被她一席話說的亂了!夫妻,相愛,要這樣嗎?天知道他不是不願意,而是在氣惱自己一瞬間的驚訝,他更願意是真的!
因為,因為他突然不願意茵寶對他的一切都是假裝的,他要她的笑,她的眼裏,心裏,和他在一起的每個感覺都是真的……就像她現在在身旁,她的身體觸手可及,她的笑他能看到能摸到一般真實!
如果她完完全全屬於他,他願意放棄報仇了,想這樣對她好,想真的愛她!
飛機盤旋著上升,慢慢企穩,杜英吉看著裴茵寶近在咫尺的手,輕呼了口氣,伸手抓了過來握在手中。何必想那麼多呢?假裝也好,真的也好,她喜歡玩,他不討厭就行。
她的纖嫩的手握到手中,裴茵寶開始受驚地睜眼看看,隨即若無其事地閉上眼,並不抽回被他握著的手。杜英吉於是覺得放了心,將她的手攤開了在手中把玩著。
女人的手都是這樣柔嫩嗎?軟軟的似無骨一般。裴茵寶的手指還修長,盡管如此卻隻有他的手的三分之二大,他可以完全地將她包容在其中。他的手指插入她的手指中,和她緊緊相握著。這感覺很溫馨!
杜英吉唇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從這樣相握的動作中找到了一種莫名的甜蜜。
抬起頭,杜英吉看到推了餐車過來的空姐,看著他們相握的手,空姐善意地一笑,禮貌地說:“先生,來點什麼?”
“咖啡。”杜英吉對空姐還以一笑,指了指裴茵寶:“請給我太太來份牛奶!她有點失眠!”
很自然的稱呼,杜英吉絲毫沒覺得別扭,而是覺得很甜蜜,真希望這稱呼能變成真的!
“我還要份麵包。”裴茵寶攸地睜大眼,不解地看了看杜英吉,才說道。
杜英吉就對空姐迷人地一笑,轉達:“牛奶和麵包。謝謝!”
空姐邊倒牛奶,邊羨慕地微笑:“你們是蜜月旅行嗎?好甜蜜。”
空姐無法不羨慕,俊美帥氣的杜英吉,看穿著就是有錢人,坐頭等艙,還如此體貼入微地對他身邊美麗的妻子,兩人相依偎著的親密樣子讓人看了隻想妒忌他們的甜蜜。
杜英吉被她問的微微一愣,蜜月旅行?他們象嗎?
牛奶,麵包。杜英吉從空姐手中接過遞給裴茵寶時隨口問道:“你沒吃早餐嗎?”
裴茵寶搶過來不好意思地說道:“生病沒胃口,昨天下午就沒吃多少東西,現在一上機,就感覺餓了!”
杜英吉朝她瞪眼,看見她忙吃著就忍下氣,有些快被這女人氣瘋的感覺。仔細端詳,裴茵寶真的瘦了很多,就這兩天的功夫,她已經瘦的沒人形了。
這讓他心裏很矛盾,那事對她的打擊就那麼大嗎?以致讓她如此沒有活的動力?
“英吉……你趕緊喝你的咖啡好不好,別這樣瞪著我,你瞪著我,我吃不下了。”茵寶一手拿著牛奶,一手拿著麵包,用下顎指了指他的咖啡。
杜英吉隻好移開視線,端起自己的咖啡,一會,視線又不自覺轉到裴茵寶身上,見她喝著牛奶,眼睫垂下,眼眶上黑黑的一圈,還真是失眠留下的痕跡。
目光下移,牛奶白白的一圈印在水潤的紅唇邊,讓他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才忍住不吻上去吸吮的衝動。
“好了,我吃飽了!這次真要睡覺了!”裴茵寶叫空姐來收走杯子,要了床毯子就準備睡覺了。為了睡的舒服,她將椅背按低了些。然後把毯子拉到下顎,閉上了眼。
杜英吉看著她的唇上還沒擦幹淨的牛奶印,忍不住俯身,想幫她吻去,視線落在她眼睛上的黑眼圈時,又怔住了。想到那天晚上的事,他突然難受起來,那個和她上床的男人到底是誰?他吻過她的唇嗎?
他停住了,慢慢移回自己的身子,一時被自己腦子裏亂想的畫麵惡心住了!
那男人和她做了多少次?催情藥的效力還有她第二天疲憊的樣子都告訴他不可能一次就結束,一想到那男人在她身上做的事,杜英吉的眼前就有點發黑,胸口堵得慌。
不……這不是她願意的,不是她的錯!你怎麼能因為別人犯的錯去怪她呢!
她都已經那麼自責了,你還想責怪她嗎?
不!這是她咎由自取,你該做的根本就不是陪她來散心,而是再給她一刀,徹底了解你們之間的事,這樣你就不必再見她,也不必受這樣的折磨!
杜英吉腦子亂成一片,轉頭看罪魁禍首,不知道是因為在飛機上,還是實在困的不行了,這次她是真的睡著了。均勻的呼吸讓毯子輕微地抖動著,她的手死死地抓住毯子的角,像個小嬰兒一樣舉著手,睡得毫無防備。
杜英吉看著這樣脆弱的裴茵寶,心又軟了,抬手,輕輕幫她額角的發絲放回頭上去,伸手,將她摟了過來。她柔軟的身子貼到他身上,一時間他覺得空虛的懷抱得到了充實,才發現他的身體如此地渴望著她。這種渴望反饋到腦海中讓他產生了強烈的又愛又恨的感覺!
她怎麼能,對他有如此大的影響,讓他隻是這樣擁著她就產生了無比巨大的幸福感!那麼如果真的擁有她,他是不是會找到自己幸福的天堂呢!
杜英吉將她更緊地擁在懷中,下顎抵在她頭上,有些茫然地看著機窗外的雲,一片片掠過……
這是一種危險的情感!杜英吉清楚地知道自己失控了!
他不該帶她來的,不該提議這次的旅行,也不該過於的接近她。這是一次危險的旅行!勝於每一次的靠近。
因為他不是在收獲,而是在失去著,一點點發現自己越來越沉迷於她的吻,她的身體帶給他的歡愉中。而更危險的是,即使什麼都不做,隻要知道她在身邊,他就會莫名地感到踏實。
就像此刻擁著她,明明知道這具身體已經不潔,可是他還是不想放棄她!
就像茫茫人海中,他一直是孤獨地走著,直到遇到了她,他才覺得走的路不再是那麼枯燥,那麼的令人乏味!
為什麼要有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呢?
如果他認識的是現在的她,愛上的也是現在的她!事情會不會簡單的多?沒有以前的傷害,他可以不計較她的缺點,隻愛現在這樣有點倔強,有點任性,有點脆弱的她!
她的頭靠在他的胸膛和肩窩之間,發絲偶爾散發出淡淡的微香。現在換杜英吉失眠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他一直醒著,就這樣靜靜擁著她,聽著她細微的呼吸聲也沒覺得枯燥。
偶爾將目光投到她靜靜熟睡的臉上,她長長的睫毛隨著呼吸一顫一顫輕微地抖動著。
象蝴蝶的翅膀一樣脆弱!杜英吉不覺閃出了這樣怪異的念頭,忽然希望像裴茵寶上機時說的一樣,有了怪異的想法:希望飛機飛到天外,或者失控,他們永遠都不需要回來,這樣他們就不用麵對那些恩怨不快,就能這樣在一起了吧!
十幾個小時後,飛機抵達了西班牙。當時正是中午,外麵風和日麗,天氣非常好,杜英吉看到西班牙標誌性的建築就將裴茵寶叫醒了,裴茵寶愕然半天,等知道自己是在西班牙的上空時,興奮起來。
睡飽的她似乎有了精力,扒著窗子看飛機越過鬥牛場,完美的“龍骨”建築,還有風景優美的城市花園,皇宮,海港……
她不斷驚訝地歎息,小聲驚叫,孩子般的喜悅讓杜英吉眯了眼,又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就當找了一個玩伴陪同遊西班牙吧!有她,這個旅途應該不會那麼寂寞了!
“想去什麼地方?”杜英吉寵溺地問道:“我來過西班牙一次,知道這裏很多有名的菜色,你想的話我帶你一一去品嚐!”
“在此之前,我們可以先去酒店休息一下嗎?我想洗個澡,換了身上這身衣服!”
裴茵寶說了後想到什麼,期期艾艾地說:“英吉……我們可以住差一點的酒店嗎?我想……我想我們還是開兩個房間吧!我……我覺得這樣更方便點!”
杜英吉的眸色沉了下來,問道:“為什麼?”
“因為……因為……”裴茵寶說了半天因為就是說不出後麵的,杜英吉的心一點點涼了,這意味著什麼呢?
是那男人在裴茵寶身上製造了一些痕跡,現在都沒有消退嗎?所以她才不敢和他住在同一間臥室裏,就是怕他看到她身上的痕跡吧!
雖然有了這樣的別扭,可是最終他們還是沒住兩個房間,住了一個套房,兩張床兩個房間的那種。
裴茵寶知道杜英吉生氣了,也知道他懷疑了,可是她卻毫無辦法,她根本不知道怎麼解釋,隻好沉默是金。剛來西班牙的興奮已經被這種氣氛弄得有點不愉快,而這一切很明顯是她造成的。
在浴室磨磨蹭蹭,洗完澡她也不想出來,懊悔極了,早知道就不跟來了,現在怎麼辦呢?才拒絕住在一個房間裏就惹了兩人不愉快,這繼續遊玩,能避免親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