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3 / 3)

今天,俊蓉又一次向他訴說了對他的依戀和大頭子對她的欺淩、無能男人的窩囊。然後,很詳細地向透露了今晚大頭子設計取樂殘害於他的陰謀。

陳右軍出了一身冷汗,他看得出她說的是真話。他入牢後就知道自己被處死是遲早的事,卻沒有想到是這麼個死法。

俊容說:“如果你相信我對你是真情真心,那你就聽我安排。咱們將計就計,我偷偷把你營救出去,然後我和你雙雙逃走。我在這土匪窩子裏實在是受夠了,寧肯出去和你一塊過清貧日子。你就答應我吧,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甘願付出性命。你要相信我。”

陳右軍說:“這樣看來,你雖是放蕩女子,但還有些人性。你放我走我樂意接受,你和我一塊逃出這非人之地我也同意,你要跟定我同我過生活那行不通,我寧可讓土匪們火燒了。”

俊蓉聽罷,淚流滿麵,說:“你真是一個不懂人情人性的鐵人,我真是拿你沒辦法了。”陳右軍緩和一下氣氛說:“我了解你的心和你的苦處。但還是以前的那句話,在這方麵我幫不了你。我心裏已經有女人了,素雅在我心裏,夠我受用一輩子的了。”她說:“那又有何用?她已經死了呀。”陳右軍說:“死了的比活著的還貴重。”她揚起手狠狠地打了他一個耳光,說:“你這個沒良心的冤家。我們定一個君子協定:今晚我幫你逃出,你帶我遠走高飛。等我躲過土匪的追殺,以後決不再纏你。這樣總可以了吧?”陳右軍橫下心來說:“反正也是一死,那我就按你說的最後拚一把。但願我們成功。你要記住一件事,一定要想法把我的包裹弄到手。槍可以不要,但我那些的書紙必須帶走,否則,我不能離開這裏。”

之後,倆人對逃跑的詳細步驟進行了認真推敲,感到沒有什麼大的漏洞後,她才走出牢房。

晚飯前,俊蓉又把那小匪叫到沒人處,又仔細叮囑了幾句,把約會線路、地點、時間和預防措施強調了一遍。那小匪興奮地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說:“你就等著晚上的好吧。我要讓你一輩子忘不了我。”

為了使誘騙火燒陳右軍的活做得刺激而富有戲劇性,這事隻有幾個土匪頭目和俊蓉知道,就連新娘子事前也不知道。大頭子是想給新娘一個驚奇喜樂。挑選的十多個火箭手也不知道事情真相,隻讓他們知道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見孤身一男人就潑油射箭。大頭子一再囑咐俊蓉說:“這戲一定要演得真。如果漏了餡沒有了效果,在新婚之夜敗了我的興,你看我怎麼處置你。”俊蓉說:“你個沒良心的,剛有了新歡,就想對老娘動狠了?不過你放心,戲弄你們臭男人是老娘的拿手戲。你和新娘子就等著看我排演的好戲吧。”

俊蓉覺得她的計劃能否成功,那小匪能否按她的要求赴約是個關鍵環節。因此,在行動之前,她又趁人不備掐了一把正為眾匪托盤上酒的小匪,悄聲說:“沒記性的,別忘了咱們的好事。過一會兒我在路口等你。到時不見你人,我可就走了。日後你別想再招惹老娘。”那小匪嘻嘻地說:“忘了俺親娘的事,也忘不了俺親姐你的話。盼這一天俺都盼了半年了。”

時間一到,俊蓉就去了牢房帶人。把門的小匪聽說是大頭子讓俊蓉來領人,自然不敢阻攔。她大搖大擺地把陳右軍帶出牢房。走到黑暗處,陳右軍一轉身就藏到了俊蓉事先想好的地方。俊蓉繼續往前走了一段,那小匪也正好悄悄走過來。那小匪沒言語半句就把她攬在了懷裏,她一把推開他,悄聲說:“你猴急什麼?這亂石路邊沒鋪沒蓋的怎麼能行?不是說好了到山坡方竹林草亭裏再親熱嗎?那裏邊有柔草作被褥,舒服著呢。我們現在分開行動,別讓人看見。你先走一步,把草亭裏的柔草弄好等著我,我隨後就到。”

心癢的小匪精神頭十足,一蹦三跳就朝方竹林方向奔去。

等在遠處的大頭子見有倆個人影晃動一會後,一個人向他們這個方向奔來,就知道陳右軍已被俊蓉誘騙到此。大頭子看到一蹦三跳的人影快速向前移動,興奮得幾乎要笑出聲來:“讓你再做二分鍾美夢吧,一會兒就讓你做惡夢。”

那人影剛到預計地點,突然竄出兩提油桶之人,向他潑了油轉身跑了,還沒等他明白過怎麼回事,兩邊的山坡上已飛過十數條火舌。他驚叫兩聲,身上刺痛鑽心,隨即全身火起。他“哇哇”亂叫著,在地上翻滾著,一陣折騰,便沒有了聲息。大頭子和新娘子在舉著火把的匪徒們的簇擁下,哈哈大笑著來到被婪者身邊,有小匪踢了兩腳已被燒焦了死者,說:“成了燒雞了。”“在一邊挖個坑埋了。這個死法,你硬漢做夢都不會想到吧。”大頭子把新娘子扛到肩上,樂顛顛地走了。

躲在暗處的陳右軍和俊蓉目睹了整個過程。俊蓉小聲說:“可惜了一個對我這麼癡情的後生。”陳右軍說:“死一個就少一條禍害百姓的狗。”倆人一路小跑,一口氣逃到了山下。稍稍休息一會後,沒敢多留,趁夜色向北逃去。

幾天後,他倆逃到了一個小城裏。陳右軍幫俊蓉租了房,說:“好了,我倆該分手了。你帶出了不少銀兩,就開個小店做個小買賣度日吧。土匪是不敢進城的,你就在這裏安心過活吧。我要找我們的隊伍去了。”

俊蓉拉著他不讓走,說:“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就這麼不管我的死活了?我救你一命,你就這麼報答我?”

陳右軍說:“我記著你的好哪。但我必須去找隊伍。”

俊蓉說:“光記著好有什麼用,你帶我一起走吧。不成夫妻,當作兄妹也行。”

陳右軍說:“你開什麼玩笑?我帶你這樣的一個人到隊伍上去,弟兄們會怎麼看我。你在這裏先安頓下來,日後形勢好轉了我再來找你。”

俊蓉蹲到地上嚎啕起來。

陳右軍趁機轉身走了。

俊蓉止住哭聲時,早已不見了陳右軍的蹤影。她仰天大罵道:“陳右軍,你個沒良心的鐵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