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3)

張秋琴對陳右軍的不辭而別傷心至極,又為張家今後的營生擔憂,麵容日漸憔悴。父女商議了幾日,最後決定,既然老爺已無能力操持偌大家業,秋琴還要完成學業,並無心日後繼承甘陵鎮的家業,一心想到小鎮之外闖蕩世界。那隻有一條路可走了,那就是變賣家產,在城裏置辦一處家宅,把張老爺安頓到城裏過清閑日子。城裏生活和醫病條件比山裏好,更主要的是到城裏住相對安全一些,可免於土匪的騷擾。

張家處理完甘陵鎮的一應事體,父女倆攜資進了城。

陳右軍棄張家而逃,也就宣告了他在張秋琴內心世界的消失。張秋琴理所當然的哀怨,實際是對陳右軍的誤解。陳右軍逃出甘陵鎮的第二天,本是想進城找張秋琴一同去尋隊伍的。在路上偶然遭遇了一股土匪,他那包著書籍和手槍的包裹引起了眾匪的注意。交手後,眾匪的興趣卻從那包裹上轉移到了陳右軍的功夫上。他們看出陳右軍身手不凡,就把他帶回了土匪山寨。土匪頭子不像小匪一樣隻看到了陳右軍的身手,更對他既能看書,又能玩得了槍很欣賞,並對他的身份產生了好奇。任憑如何盤問,陳右軍隻字不談自己來自何處。

山寨裏抓來個奇人,傳到了一個風騷女子那裏。她出於好奇,來見陳右軍。這一來,陳右軍的身份不攻自破。這女人正是俊容。陳右軍這才知道遇上了打劫張家的那股土匪。

大頭子很有遠見地把陳右軍當作上賓好生服待,明意讓他歸順土匪。大頭子說:“你陳右軍是一個難得的軍事人才,我們也一向重視能人,希望你肯歸順於我,一同統領匪事。”陳右軍自然不會同土匪同流合汙。眾匪動用酷刑,也沒有使他屈服。

他被關入了地牢。

這期間,俊蓉來看過他幾次,百般勸說,萬般柔情。陳右軍自始至終沒有跟她說一句話。土匪見招降不成,便決定殺了他以除後患。

俊蓉的男人已是土匪中的一個小頭目,很受大頭子的賞識。大頭子一是賞識俊蓉男人的膽識,二是賞識俊蓉的姿色。大頭子是個淫蕩無度的人,常常把俊蓉男人派出去做活,而自己留在窩裏同俊蓉睡覺。俊蓉的男人時間一長也知道了此事,但他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頭子對他有收留提拔之恩,且心狠手辣。他打碎牙吞進肚裏,從不敢為自己老婆的事招惹大頭子。俊蓉知道自己陷入土匪窩,自己的男人難以把自己當回事,自己也就自得其樂,毫無羞恥地同大頭子逢場作戲。眾匪深知其中之關節,也就對俊蓉畢恭畢敬,任她在窩子裏為所欲為,沒人敢招惹她。

殺陳右軍的日子定在大頭子成婚大禮的那一天。大頭子最近把五羊寨大戶李家千金搶到山上。這千金在眾匪連嚇帶哄之後,不得不同意作土匪窩子裏的壓寨夫人。大頭子對這絕色女子愛戀萬分,他要舉行寨子上有史以來最隆重的婚禮。他設計了眾多內容為他的婚事添彩,其中最後一項內容就是在他和新娘子入洞房之前,把陳右軍點火球後再亂箭穿心。

大頭子幹的這一行當是玩命冒險的事業,變著花樣尋求刺激是他的一大嗜好。如果時間允許,殺人他從不一槍斃命,要麼砍其四肢讓人在痛苦中慢慢死去,要麼取其眼球,挖其口舌,剖其胸腔致死。他給陳右軍設計了一個非常“紅火”的死法,以給他的喜事紅上加紅。死前他要戲弄陳右軍一番,讓俊蓉假裝趁婚夜之亂放他逃生,在逃出山寨的必經之路設下埋伏,先用鬆油潑於他身,再讓眾多火箭手萬箭穿心火燒其身。大頭子則攜新娘子坐一高處觀其紅火之中身亡經過而助興。

婚禮當天沒派俊蓉的其他差事,隻讓她一心完成誘使陳右軍進入埋伏圈。俊蓉全天都在為這一行動做準備。

上午她先做了一件看似與此事毫無關聯的非常舉動。她趁全寨上下忙於大頭子的婚事,悄悄私約了一個一直對她心懷鬼胎、曾不顧性命對她動過手腳的年輕小匪。這小匪對她傾慕已久,一次曾在背地裏大膽抓了她一把胸。她說:“誰的女人你都敢動,你就不怕我男人斷了你的爛手?”那小匪脖子一挺說:“為什麼大頭子動得我卻動不得?大頭子和你男人對你都不是真心,隻有我對你才是真心。你要是讓我睡上一覺,第二天讓他們整死我都不叫冤。我是真心戀著你。”她說:“你那小命來到世上不容易,別為你那賤心而陪上性命。這次饒你一回,不許再有下回。”這之後,這小匪看她的眼神照樣淫邪無遮無攔。

那小匪見今日俊蓉主動親他,就興奮得沒有了自己,好生亂抓亂摸,在她懷裏亂拱了一氣。待他想有進一步的動作時,她攔住了她。她說:“大頭子今日娶親,以後有了新嬌他就不會再戀我了。我那男人又一直不把我當人看,現如今我沒有一個真戀我的人了。今日我心情憋悶,就想起了你。沒準你才是真心戀我的人。”那小匪說:“我知道你的苦處,我身強力壯,今後與我相好,保你每天心情好。”俊蓉摸了他一把臉說:“這正是我盼的。隻不過我們的事一定要做秘密,不然露了馬腳你我都活不成。”那小匪哪還有自己的性命,緊氣急火地就撕扯起她的褲帶。她打了他一巴掌說:“晴天白日的,就真的連命也不要了,你就不能耐心等到晚上。今晚是大頭子的洞房花燭夜,他同新娘熱乎,我們也不能閑著。今晚我們到山坡方竹林草亭裏相會,好好痛快痛快。”她同小匪約好了見麵的具體時間,便去了陳右軍的牢房。

她和往常一樣把看門的兩小匪支開,自己把牢門關緊,便在陳右軍身上動了一陣手腳。陳右軍進牢後,這不是她第一次對他施展溫情了。他對眼前這個淫蕩風流的少婦無動於衷,任她在身上纏綿不止,他都緊閉雙眼咬緊牙關不吭一聲。對這個多情放蕩的女人,他沒有別的辦法,身陷牢中,隻能由她去了。自己把心智守住,不失自我是他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