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四丫的事情終究是個插曲,等土豆洗好之後,陸早就背回了院子裏,然後將裝著井水的大缸騰了出來備用,然後便開始切土豆了。
陸早記得以前奶奶做紅薯澱粉是請有機器的師傅專門過來將紅薯打成碎末,反複搓洗紅薯碎末,然後沉澱出澱粉。
但這裏沒有機器,也沒有家用破壁機,隻能靠陸早切碎,然後慢慢搓洗了。
切土豆就是一個很大的工程呀!
石磨倒是可以幫她省一點功夫,可最近在曬穀場曬稻子的村民太多了,她不太想去湊熱鬧,也不想別人問東問西的。
陸早先將土豆切成細細的絲兒,然後泡進木盆裏,等土豆絲兒湊成一大盆之後,她再將這些土豆絲兒橫著剁了一遍,盡量讓這些土豆變得越碎越好。
等剁得差不多了之後,陸早就把盆裏的土豆和渾濁的水全部倒入了幹淨的木桶裏,木桶下麵放著一張粗糙的麻布,這些麻布是之前陸早做豆腐的時候拿來過濾了殘渣得,現在正好拿來過過濾澱粉。
因為木桶和大缸太少了,陸早等裝滿一桶之後,就連布帶渣的拿出來放到另一個幹淨水的木桶裏,再搓洗過濾幾遍,等到水裏再也流不出澱粉之後才將殘渣放到一個空置的木桶裏,不再管它。
其餘的包含著澱粉的水就全部倒入大水缸裏,讓澱粉慢慢的沉澱。
然後她又繼續切土豆絲剁土豆絲,一直重複著同樣的步驟,直到晚上入夜時分才全部切完做好。
“總算是完成了,累死了。”幹了一天體力活兒,陸早早已經累得不行了,癱坐在椅子上。
五丫跑到陸早的身後,舉著小拳頭給陸早吹著肩膀,“大姐,我給你捶捶。”
“也給我捶一捶腰。”陸早的腰和手都不是自己的了,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五丫問道:“重不重?”
“不重。”陸早望著遠處的山林,一輪彎月高懸於樹尖,月影斑駁,失了光輝。
“月亮……”陸早愣了愣,已經過了中秋了嗎?
這些日陸早一直忙著秋收,手邊又沒有手機日曆,所以壓根不記得日子,現下見著這輪逐漸變得晦暗的彎月,才驚覺時間中秋早已過去。
陸早有一瞬間的失神,但很快又不在意的笑了笑,過去了就過去了吧,反正她最在意的人已經去世了,而她也來到了異世。
在這裏,過不過中秋也無所謂。
在這裏,反正……她也沒有那麼渴望團圓,不是嗎?
小孩子很純真,同時感知也很敏銳,五丫察覺到陸早似乎有些不開心,頓時不知該怎麼辦了。
五丫不喜歡這個沉默不語的大姐,不喜歡這個皺著眉看著濃黑夜幕的大姐。
可是她又不知道怎麼辦?
“大姐……”五丫怯弱的輕輕喊了一聲。
陸早回過審,疑惑的看著五丫,尾音上揚的嗯了一聲。
五丫走到陸早的跟前,伸手抱住她,小聲且又滿懷希冀的說道:“大姐不要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