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那個爸爸也不是個什麼省油的燈,接連被中年男人和天真少年傷害的心理壓力確實夠大的。”他開著車,賀宗銘抱著孩子坐在後座上。一時沒吭聲。
車廂裏安靜了一會兒,城西頓時覺得涼氣順著他的脊背向上爬,通常賀宗銘要發火前兆就是這樣,安靜的讓人猜不出他的意圖,可是預示著即將迎來一場狂風暴雨。
“我隻是亂說的,媽媽那樣堅強的人怎麼可能,因為這點兒小事兒就脆弱了。千萬別聽我亂講。保姆跟我保證過一定會讓太太往家裏打電話,難不成你沒接到電話?”
“接到了一個,隻是她和王媽聊了幾句之後就掛斷了,我沒來得及聽聽他說些什麼,無非就是說按時吃飯,按時休息之類的,沒什麼新意。”
懷裏的孩子裏嘟囔了一句,小手緊緊攥住他的衣襟。賀宗銘這個臨時保姆,隻好把他抱得更緊,一雙手輕輕在他稚嫩的肩膀上拍著。
城西從後視鏡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調侃他,“我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倒是頗有幾分奶爸的架勢,不如這樣吧,你和江舟蔓趕緊要個孩子,正好借此機會全家團圓,把你媽從美國狂回來,撕了她的護照把她養在家裏,這樣大家都省心,免得她到處跑,不知道什麼時候要出事了。”
“你還記得上次蘇州去找她的時候多危險,外麵陰雨連綿,道路都不通,一群人在山裏坐著。真的出了什麼事,救援隊都上不去。這老太太年紀越大越折騰。”
雖然城西說的也是實話咯,賀宗銘卻覺得這話怎麼聽都怎麼不順耳。
之前他從來都沒有這種護短的心理,可是自從江舟蔓來到他的身邊之後,他越發體會到自己的人有自己來說,其他人半點錯出都不能挑的護短心理。
他媽媽也不是沒有對他示好好過,隻是都被賀宗銘刻意忽略了,他擔心這樣的溫暖會像小時候一樣,媽媽懷著其他不可告人的心思接近自己的孩子,隻是為了一次要挾自己的爸爸。
都是和自己血緣相親的人,賀宗銘在中間左右為難,所以隻好逃避。
“我聽懂了,也就是說你們兩個出去和成西吃了一頓飯之後,就在家老老實實的等我了。”小寶玩著江舟蔓的頭發,瞪大了眼睛。
“其實也不是,叔叔還給我講了一會兒故事,不過我實在聽不懂,後來就睡著了,一直到剛剛才醒過來,沒想到你就回來了。”
“他還能給你講故事,真是出人意料。”她的眼睛盯著賀宗銘,試圖從他這張冰塊臉上讀出一點兒童話故事的溫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