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蘭心裏氣極了,也恨極了不醫三懶的薄情。
抬頭望著即將西墜的一輪月亮,正眼瞅也不瞅不醫三懶一眼,語氣如月光般清冷,道:“你阻擋了我的路,再不讓開的話,便是限製公民的人身自由!”
不醫三懶當然知道任何人都不能私下限製他人的人身自由,但他怎麼能放陳曉蘭夜爬堯山?
堯山上可是有會吃人的大獸啊!
無論如何,陳曉蘭都是上堯村全體村民的救命恩人,不醫三懶絕對不能讓大獸吃掉她的。
他既不能限製陳曉蘭的人身自由,又不能讓陳曉蘭被山上的大獸給吃掉,便隻能跟著陳曉蘭連夜翻越堯山了。
聞言收起雙臂,不醫三懶不再言語,隻淡定地瞅著陳曉蘭。
陳曉蘭目光一別,從不醫三懶身邊過去,徑往堯山山頂爬去。
沒聽到不醫三懶跟著爬上來的聲息,陳曉蘭心裏又是一涼,暗想這薄情郎真的對自已已經不存任何的情意,才會放任自已夜爬堯山的。
雙眼禁不住垂下兩串酸楚的淚。
陳曉蘭抬起手抹去雙頰上苦楚的淚痕,咬咬牙頭也不回地繼續往上爬去。
她在心裏恨自已,怎麼會看上如此薄情寡意的不醫三懶,影響了寫作進度惹得讀者不滿不說,還讓自已結結實實受了一回情傷,無情劍穿心的重傷!
想到剛才都要投屋獻體求釘了,陳曉蘭頓時羞憤難當,也在暗算慶幸自已沒有失身於如此薄情寡意。
但帶著滿腔真愛而來,帶頭累累情傷而回,陳曉蘭心裏的沮喪感和失敗感仿佛都化作奪眶而出的淚水,不停地爬下她的雙頰。
任由淚水從麵頰上滑落,陳曉蘭好想放聲大哭一場,把自已上堯村之行所受的情難都哭出來。
涼得令她感覺冷的落山風,迎著她正麵撲下來。
陳曉蘭下意識的抱緊雙臂,抬頭望了望黑黝黝的堯山頂,心裏更恨不醫三懶的無情了。
心裏憋著一口氣,咬咬牙,她鼓勁向山頂爬去。
不知藏身何處的山蟲不斷地鳴叫著拖得很長尾音的“驚……”
也不知棲息於哪棵樹上的山鳥,同樣拖著長長的尾音叫著“怵……”
山蟲叫驚山鳥鳴怵的叫聲,聽在陳曉蘭耳朵裏,的確有一股難以阻擋的驚怵之感。
陳曉蘭替自已鼓氣,自言自語道:“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不怕!我一點也不怕!”
恰在她自言自語剛一結束,不遠處的荊棘叢中突然叫了起來:“知了!”
陳曉蘭狂吃一驚,被嚇得驚叫了起來。
剛想轉身逃回山腳去,她卻一下子想到了知了這種不敢見人的小山鳥。
頓時感覺自已好膽小,怎麼會被知了給嚇到了呢?
衝著知了叫聲傳來方向,陳曉蘭氣咻咻罵道:“我膽大著呢!”
“知了!”知了仿佛聽得懂陳曉蘭話的意思,適時地回應了一聲。
“知道了還敢來嚇我?再叫我打死你!”陳曉蘭用發狠的語氣,朝著知了藏身之處罵道。
“知了!”知了再次很適時地回應著陳曉蘭。
陳曉蘭聽了又好氣又好笑,邊往山頂繼續爬去,邊罵知了道:“知了,知了,你除了說知了,不會說別的話吧?”
知了在陳曉蘭身後又叫了聲“知了!”
四周的山蟲山鳥們,“驚”“怵”聲此起彼落著,陳曉蘭仿佛陷入了驚怵叫聲的海洋裏了,潛意識裏也跟著驚怵了起來。
突然,在呼呼山風聲中,陳曉蘭聽到了微微的嗦嗦動物爬動聲,頓時渾身汗毛倒豎立起,雞皮疙瘩瞬間遍布全身。
凝神看去,亂草叢中爬出來一頭長著四條腿的蛇,就是蛇長了條四腿的那種,絕對不是蜥蜴!
這條長著四條腿的蛇,足有陳曉蘭家盛菜用的缸那麼粗,應該有五六米多長,正朝著她吐著長長的蛇信緩緩逼近。
陳曉蘭從來沒見到過,也沒聽說過還有長著四條腿的蛇。
狂叫一聲,陳曉蘭拚命往山頂逃去。
但陳曉蘭跑得快,這條腿的怪蛇也跟著快了起來,始終在她身後三四米遠追趕著。
跑到腿軟,離山頂還有四五百米呢!
陳曉蘭頓時心生後悔,覺得不該不聽不醫三懶的話,等天亮了再爬堯山回城,就不會陷入如此危險境地。
負氣夜爬堯山的後果,極可能就是讓自已成為這長腿大蛇的美餐啊!
拚盡最後一絲力氣,陳曉蘭再也沒力氣逃命了。
驚恐萬狀的雙眼,緊盯著迅速向她爬近來的四腿怪蛇。
四腿怪蛇看爬近陳曉蘭身旁,隻是不停地吞吐著足有三四十公分長的蛇信,朝陳曉蘭晃動大腦袋,並沒有來吃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