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灝站在壽康宮後殿頂四下觀望,見皇宮之內除了偶爾穿過的侍衛隊,四下裏一片黑暗和死寂,由於跟上次阿克爾進宮時的路線不同,這麼多宮殿,一時間也不知道哪間是鹹福宮了,見緊挨著身下這座大宮殿的是一片不大的院落,院落之中又有幾座房屋,這院落是西三所,正想跳到傍邊的院牆之上再行查看,卻看見隔著這個院落的東側有一間黃琉璃瓦的大殿,好象自後殿東側一間房間之中隱約透出燈光來,徐灝知道這不是鹹福宮,但一時好奇便自壽康宮後殿之上跳到西三所的牆上,然後又躍到了有燈光的那座大殿的後殿,悄悄的從房頂溜到了房簷下,使出金鍾倒掛的本事將自己的身體掛在了有燈光這房間的椽子上,由於是冬天,門窗上都掛了厚厚的棉簾子,徐灝隻好單手倒掛,另一手伸手輕輕撩起窗上的棉簾,點破窗戶紙向內看去。
迎麵看見一張的床鋪,上麵鋪著厚厚的明黃色被褥,床下放著一盆火紅的炭火,屋內還有桌椅,牆上掛有字畫,均十分精美,床上躺著一個人,身前立了一名小太監,燈火昏暗,看不清楚臉麵,隱約感覺臉上似乎並不光滑,好象起了什麼斑點或紅包之類,聽此人聲音還十分年輕,也就二十歲上下,徐灝側身細聽,聽那躺著的人小聲說道:“小李子,自從上個月從宮外回來朕便感覺身體不適,時常的頭痛、發熱,這些天身上起了不少紅點,你說朕到底是得了什麼病?真如太醫所說是天花嗎?”徐灝一驚:朕?他是同治帝?
那小太監也是小心翼翼的說道:“皇上,太醫是這麼說的,您就放寬心好好養病,您吉人天相,一定會好的。”
皇上?徐灝心裏一驚,真是同治帝,我的哥哥?!
在屋簷下掛久了,徐灝的手臂已經有些酸麻,又不舍離去,便繼續偷聽,隻聽那同治帝輕輕一笑:“就你會安慰人,朕得的什麼病心裏明白……好了,我要睡下了,你下去吧!”
那小太監轉身就要出門,徐灝趕緊提氣擰身上了殿頂,聽阿爾克舅舅說過皇帝住在養心殿,那這座殿應該就是養心殿了,鹹福宮應該還在這座殿的後麵。
徐灝悄悄下了殿頂,從養心殿西側的通道向後跑去,越過了大概三四個大殿,見前麵這座殿中間的匾額上三個大字‘儲秀宮’,慈禧那老妖婆的住處?剛才錯過鹹福宮了?
徐灝轉念一想:本打算先將母親帶出去再找這老妖婆算帳的,既然你就在眼前,哼哼,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等我先解決掉你再去找我母親也罷!
當下正打算提氣上房潛入宮內,忽然之間聽到身後有人高喊:“有刺客!圍住他!”
徐灝心道不好,居然被發現了!定是剛才從養心殿出來隻顧尋找鹹福宮而沒有顧及到四周的巡羅侍衛,唉!可真是糟糕,看來這皇宮大內果然非比尋常,見身後衝過來有二十來名清宮侍衛,徐灝便轉身往西跑去,想跑到西牆外原路返回,誰知剛轉過身,又有十來名侍衛從西側包圍了過來,徐灝轉身再看,四麵都是燈籠火把,上百名侍衛和弓箭手已將自己團團圍住!為守的頭領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高大男子,隻聽他衝著徐灝喊道:“好大的膽子,竟敢跑到皇宮來行刺!是誰派你來的?”
徐灝此時知道慌也沒用,微微一笑:“爺爺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不用人指使!”
這頭領不再說話,輕一揮手,二十名弓箭手齊齊羽箭上弦對準了徐灝,頭領揮起的手一落,箭雨便如蝗蟲一般向徐灝襲來,徐灝忙抽出寶劍挌擋,但挨不住一輪又一輪的激射,轉眼間腿上和手臂便各中一箭,眼下逃命要緊,見通道南邊有一座宮殿,便飛身上殿向西側宮牆跑去,徐灝不知,這座宮殿便是鹹福宮,與儲秀宮隻一條通道之隔而已,這時,底下侍衛們也跟著一窩風往西牆跑去,跑到西牆處徐灝才發現,那裏早已被裏三層外三層的侍衛圍了個插翅難飛!徐灝身處重重包圍之中慘然一笑:“想不到我徐灝今日命喪此地,真是可惜!可惜啊!哈哈哈!”當下閉上了眼睛,等待四周的弓箭手萬箭齊發。
正在此時,徐灝突然感覺一陣勁烈的冷風襲來,緊接著便感覺到自己被人提著衣領飛到了高空之中,底下的侍衛們亂作一團,不時有羽箭嗖嗖自耳邊擦過,徐灝猛的睜開眼睛,眼前的情景將自己嚇了一跳,見自己正被一個身披披風的高大男子提著在離地幾十米的高空掠行,而且對從地麵上射來的箭雨絲毫不顯懼怕,隻輕輕的揮身上的披風,便將射向自己的羽箭打落,並且被掃落的羽箭正好打在地上的侍衛們身上,徐灝對此人的能力大為驚奇,在黑夜之中可以看到此人麵色十分的蒼白,徐灝驚道:“前輩何方高人?輕功竟然達到如此境界?多謝你救了在下,救命之恩定當相報!”
那人嘴角微微一咧,並不答話,提著徐灝向城外掠去,轉眼便到了郊外一間破舊烏黑的廢舊院落內,那人帶著徐灝來到屋內,屋內便有燈亮了起來,是一名五十來歲的仆人打扮的人點亮了燈,徐灝這才仔細看了眼救自己性命的恩人,一看之下便感覺此人的相貌令人大為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