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街離隆福寺並不遠,三人走了不大會兒功夫便到了,這裏照常是人山人海,比起東嶽廟來隻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徐灝擔當起護花使者的角色,不時為這兩個嬌小的美少女擋住擁擠的人群,路邊好多賣糖葫蘆、糖人、麵人、肉串、風箏、胭脂、彩線等等各種五花八門的小攤兒,路上行人有的穿著綾羅綢緞坐著軟昵小轎,有的穿著破舊穿著手在人群中穿棱,達官貴人、紳士老爺、雜耍藝人、平頭百姓,真是三教九流、各色人等大雜聚。
走到賣風箏的攤兒前,冷香拿起一個鴛鴦圖案的,翻來覆去愛不釋手,那攤兒主說道:“小姐,您買嗎,買就趕緊付錢,後邊還有人等著呢!”
冷香白了攤主一眼:“誰說我不買了,給你銀子!這裏風箏我全包了!”當的一聲將一整錠銀子扔了過去,那攤兒主將風箏一包遞給冷香,拾起銀子興高采烈的走了。
柳兒說道:“小姐,你可真大方,那錠銀子夠買一車風箏了!”
冷香把風箏往柳兒手裏一塞:“幫我拿著,我還有好多東西要買,說完喊上徐灝又往前擠去。
這一路之上,又是風箏、又是胭脂,還有各種吃食,冷香和柳兒兩人買的不亦樂乎,轉眼間三人懷裏都抱滿了,徐灝隻能搖了搖頭,望物興歎。
好不容易擠到了寺內天王殿,冷香看著這一堆的東西,說道:“這個怎麼燒香啊!不如……冷香!你先拿著東西回鏢局吧,我和徐大哥燒完香就回去!”
柳兒哦了一聲,接過東西不情不願的走了,冷香心裏鬆了口氣:終於甩掉這個尾巴了。
“那個徐大哥,我們倆一起燒燒香拜拜佛吧?”
“好吧!”
徐灝買了一把香點著遞給冷香,冷香插在香爐內,拉著徐灝跪在蒲團上虔誠的磕了幾個頭,之後閉著眼嘴裏念念有詞鼓搗了半天,徐灝在一邊有滋味的看著冷香的模樣正自陶醉,冷香站起拉徐灝走出大殿,說道:“喂!徐大哥,拜佛要虔誠的,你瞪著眼睛看什麼呢,怎麼不許個願?”
“許什麼願,靈嗎?”
冷香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心誠則靈。”
“那你許了什麼願?”
“這個嘛……不能告訴你。”
拜完了佛二人又在廟前看人放煙花,五光十色的煙花趁著冷香美麗的麵容,徐灝心中一片溫暖,煙花也看完了,天時也不早了,現在人流已經散去大半,但仍有不少小販搶住最後的機會賣力叫賣,冷香又買了兩串糖葫蘆來,自己咬了一串,另一串遞給了徐灝,徐灝接在手裏並不動口,冷香說:“你怎麼不吃啊,不愛吃?”
“不是,我牙不好,一吃糖就牙疼。”
“哦……這樣啊。”
“你跟你師兄很親密啊,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嗎?”
提起師兄,冷香臉上露出一種甜蜜的表情:“是啊,我和師兄都是孤兒,是師父從小收養了我們,師兄大我好幾歲,所以一直把我當小妹看待,有師兄護著,其他的師兄弟們誰也不敢欺負我!”
徐灝歎了口氣:“唉……真是同病相憐啊。”
“怎麼,你也是孤兒?”
“呃……差不多吧。”
“咦!怎麼這麼快就到了鏢局門口了!”
徐灝抬頭一看,可不是,感覺剛走了幾步而已竟然就到了德遠鏢局的門口,冷香把徐灝的披風從身上取下,又掂起腳幫徐灝係好:“現在都半夜了,要不你在鏢局住下吧,我們……你和師兄也好再聊聊。”
“不用了,我還是回我的住處吧,找輛馬車很快的,那個……你們下一趟鏢是什麼時候?”
“不知道呢,得過了元宵節了吧,現在過年了,基本上沒有人走鏢的。”
“那我十五那天晚上找你去看燈會好嗎?”
“好呀,我好幾年沒看過燈會了,到時候一定來找我啊!沒別的什麼事的話……我就進去了,師兄可能還在等我。”
“等等!這個……送給你。”
徐灝將一直插在口袋裏的那朵紙花放到了冷香的手裏,冷香輕輕的接過,拿到鼻間小心翼翼的嗅了嗅。
“是紙做的,不是真花。”
“也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兒呢,我進去了?”
“恩……”
冷香邊走邊回頭看站在門外的徐灝,徐灝也一直定定的站在門口。
“師兄?你怎麼在這裏?”
“哦,我剛從屋裏出來正打算到門口看看你回沒回來,你怎麼玩到大半夜才回來,都多大了還像個孩子一樣玩這紙花?”
“哎!你快還我!”
“哈哈哈!”
聽到院裏冷香和孔飛的談笑,徐灝心裏隱隱感覺到一絲酸意,當下轉身向住處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