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飛經常聽到江湖上人們談論的一些怪物,這旱魃倒還是頭一次聽到,敢情這大旱就是這鬼東西鬧的啊!正在此時,突然感到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嚇得孔飛啊呀一聲跳了起來,隻聽身後一個冷酷聲音說道:“怎麼了,孔大哥?”
孔飛轉過頭拍了拍胸口埋怨到:“我說徐灝兄弟,你這幹嗎呢一驚一乍的,我們正說那妖物呢,我還以為那妖物跳到我肩上要咬我呢,你嚇死我了!”
冷香在一旁撲哧一笑:“哈哈,大師兄,老說我膽小,原來你的膽子也這麼小啊,哈哈哈……”
孔飛尷尬的擺了擺手:“什麼啊,我這不是剛剛看到那妖物咬人吃肉,剛又聽這小兄弟說什麼旱魃,徐灝兄弟便拍上來了,這可不就嚇著我了嘛!對了,現在這麼大日頭,徐灝兄弟怎麼出來了?”
徐灝伸手拽了拽包在頭上的兜帽說道:“我剛在正躺在車裏閉目養神,聽這邊吵吵鬧鬧的在打什麼東西,還以為有強盜了,所以出來看看,我這幾天好象對太陽也適應了一些,沒有剛開始那麼難受了。”
這時又聽到吱吱幾聲尖利的怪叫,見一個猴子似的東西在火堆中上竄下跳,原來是那旱魃終於被眾人趕到了火堆裏,此時正燒得歡快!眾人見這妖物燒了起來均鬆了口氣。就在此時,突然呼啦一聲,隨著一陣搭起的柴草堆散亂之聲,那妖物竟然成火球狀朝人群撞了過去,眾人大驚,紛紛退後避讓,但擱不住人太多一時無法散開,這妖物火救便朝一名正在一邊觀看的小孩子滾去,那小孩子早嚇傻了,隻顧呆在原地哇哇大哭,另一邊一個男子聽到孩子哭聲,一邊尋著哭聲奔了過來,一邊喊道:“孩子,你在哪裏,快跑到爹這裏來,別被那妖物燒到啊!”
然而,這男子還是晚了一步,眼見這火球便沾到了孩子的衣服,這時隻嘭的一聲,又緊接著吱的一聲,這妖物火球竟然在瞬間離開孩子的身體,重新飛到了那火堆之中,眾人忙回頭再看,見一渾身包裹嚴實的高瘦少年抱著那個孩子,問道:“誰是孩子的爹?”
那名男子終於擠了過去,一把接過孩子緊緊抱住,口裏拍著孩子的後背道:“乖孩子,別怕別握,爹來救你了,沒事了啊,沒事了……”
父子倆嘮叨了半天才想起來徐灝,便齊齊向徐灝跪下施禮致謝,徐灝將二人扶起來就要往馬車走去,那領頭的老首說道:“這位英雄留步,敢問少俠是哪門哪派?今日救下我們莊的孩子,我們應該感謝一下,盡一下地方之宜才是!”
徐灝回頭抱了抱拳:“晚輩姓徐,老伯不用計較,我隻是路過此地順手幫了個忙而已,至於感謝倒不必了,我們這幫兄弟還急著趕路,就不打擾貴莊了。”
老者點了點頭也未強求,眾人見那妖物已經被燒得屍骨無存便紛紛散去,孔飛道:“我們也上馬出發吧!”
眾人便上馬過了黃河往河北方向奔去,路上冷香還問孔飛:“你說這旱災真是那個綠毛對物鬧的嗎?燒了它是不是就真的不旱了啊!”
孔飛笑道:“我也不知道啊,沒聽說過,希望如此吧,今年的旱災鬧的民不聊生,大家過得都很艱難。”
一路之上,除了旱還是旱,到了河北境內也是如何,德遠鏢局的車隊終於在二月初十下午回到了京城,孔飛算了算帳,這一趟鏢走下來,算上車馬損失和死去兄弟們的安家費,再付了各位鏢師和兄弟們的報酬,基本上沒賺到什麼錢,當孔飛將一包少的可憐的銀子放到徐灝手上的時候,孔飛隻得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徐灝兄弟,一路上多虧你幾次解圍,可惜的是這次真是沒賺到什麼錢,還請多擔待,希望下次走鏢能多賺些再補上你的酬勞。”
徐灝接過銀子,淺淺一笑:“孔大哥你客氣了,我說了,本來我就不是為了錢,隻是閑來無事,幫你個忙而已,而且——我不打算繼續跟鏢了,我覺得這種責任太重、太過拘束的生活不適合我,我還是喜歡自由自在,想來便來想去便去那種閑雲野鶴的日子,抱歉了。”
見徐灝如此堅決,孔飛隻得搖了搖頭深表可惜,也未強求,歇息了一會兒,徐灝便要告辭,冷香跟在徐灝身後出了德遠標局的大門,兩人一個在前邊走,一個在後邊跟,卻不想先把分別的話說出口,現在已經到了街上,再不說話也該分手了,徐灝便驀然回首,哪知此時冷香也正好開口,兩人同時說道:“保重,希望很快能再見麵!”
同時說完這句話之後,兩人也被如此的巧合驚得笑了起來,經過這一路上這麼久時間的接觸,經曆了這一個來月朝夕相外的日子,特別是經曆了徐灝那次被陽光照到差點死去的事件,兩人的心早已緊緊連在一起,一切盡在不言中,唯有兩雙熱烈、留戀的眼睛仍然交纏著死死不放,終於,隨著一陣馬車轟隆隆的響聲從身後傳來,徐灝坐上了鏢遠鏢局給自己備好的馬車往城外奔去,直到再也看不到馬車的影子,冷香方才依依不舍的回了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