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灝自語道:“原來已經是光緒二十六年了,時間過得真快……真快……那你知道宮裏的玫貴妃她……”
婦人以為徐灝腦子有什麼問題,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小夥子,什麼宮裏的貴妃的,我隻是這附近村子裏的村民,哪知道這些事,你還是問別人吧,我要挖野菜了。”
“不行,要打聽這些事情還得往城裏走一趟!”
徐灝折回來重新拿起了行裝騎上艾麗斯留下的馬便出了門,這麼多年未曾出門,徐灝連京城的方向都忘記得差不多了,他一邊走一邊向路人打聽著方向,還好,艾麗斯這匹馬腳力不錯,不多大會兒功夫便進了城,徐灝直奔前門大街,因為這裏是離宮裏最近的最熱鬧的街道,無論什麼傳聞都會第一時間在這裏聽到,徐灝牽著馬來回尋找著曾經和冷香一起喝過茶的小茶館,但這麼多年過去街道的變化之大,原來的建築和商鋪已經變了許多,此時已快至中午,徐灝見一家茶鋪裏聚滿了準備吃中飯的人,便拴了馬進去撿張幹淨的桌子坐下要了杯茶,便聽到旁邊幾個桌上的人在議論什麼康有為、梁啟超、變法之類的事情,徐灝聽得一頭霧水,好象朝廷正在懸賞促拿這些人,也知道是犯了何事,這時,一個趕路的路人滿頭大汗的走了進來,見隻剩下徐灝這桌有空位便一屁股在徐灝對麵坐了下來,小二端過來一壺茶,這人也不嫌燙,一口氣兒連喝了三大碗,這才擦了擦嘴開始點起飯菜來,徐灝坐在一邊靜靜的看著此人,不大會兒飯菜上來了,這人又開始大吃大嚼,見對麵的徐灝靜靜的看著自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衝徐灝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兄弟,一起吃?”
徐灝搖了搖頭,說了聲謝謝,接著問道:“大哥,最近的世麵不太平是嗎?聽說要抓變法的人?”
這男子一口包子差點噎過去,大喘了一口氣兒說道:“兄弟,咱莫談國事,莫談國事,免得被朝廷眼線聽了說出個什麼三長兩短來。”
徐灝點了點頭:“對了,那宮裏的玫貴妃,你知道麼?她怎麼樣了?”
男子皺了皺眉:“你說玫貴妃啊,真巧,我早年在宮裏當過幾年差,還真知道玫貴妃這個人,不過她已經死了有整整十年了吧,聽還在宮裏當差的兄弟說,她晚年過得非常幸福,現在被厚葬在清東陵了。”
徐灝的嗓子哽咽了一下,果然……母親已逝去了,徐灝再也沒有心思喝茶,從口袋裏掏出幾文錢付了茶錢便朝城東奔去,他打算去河北探探關於董海川的消息,騎馬走在街道上,徐灝總感覺到有幾雙充滿敵意的眼睛在盯著自己,徐灝雖然感到厭煩,但卻毫不在意,現在自己正煩,別怪自己脾氣不好,來一個殺一個!但出了城這些討厭的目光便都突然消失了,徐灝也不再管,一路之上快馬加鞭,在天擦黑時趕到了河北文安朱家塢的武館,徐灝裝做是路人的樣子在武館門前衝裏麵看了看,院裏練功的都是十幾歲的年輕人,基本上已經沒有自己認識人了,如果董海川活到現在應該也是103歲的百歲老人了,也許一般人根本活不了這麼大的歲數,但徐灝還是報著一個希望,這時,恰巧一個年輕人拿了一封信從院裏出來,看來是要去哪裏送信,徐灝走上去問道:“小兄弟,請問你們的師父董海川不還健在嗎?”
年輕人猶豫了片刻,說道:“你說我們的祖師爺董老先生啊,聽說去世有18年了,我今年剛17歲,他老人家在時我還沒出生呢!你要是想學功夫的話可以找我們現在的師父,他就在內堂。”
徐灝謝了年輕人再次滿懷失望的離開了河北,一路之上,浮躁和絕望的念頭再次襲向徐灝,這該死的人世間,怎麼就沒有一個人可以說說心裏話,路上碰見好幾家客棧徐灝也無心投宿,信馬由韁任由馬兒順著來時的路往京城方向奔去,走到東郊外自己原來的住處附近,徐灝產生一種強烈的衝動,去那裏看看!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於是打馬往東郊外原來住所奔去,徐灝將馬拴在門前那顆熟悉的樹上,輕輕掠到院中,見正房有燈光,幾個粗壯的影子正在喝酒吃肉,粗穢下流的英文言語不斷的從窗口飄了出來,徐灝衝著正房吼了一聲:“你們這群混蛋,都給我滾出來!不要弄髒了我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