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依依所說的話白思渺是一個字都不願去相信,可奈何她被江之恒關在此地,似乎確實是個事實。
“你認識他對不對?你同他熟識嗎?能不能幫幫我,我真的很想出去!”
見白思渺不說話,隻是陰著張臉看著自己,吳依依又更加急切的加重了語氣:“你剛剛不是還說我這院子裏有很重的鬼氣嗎?我現在也挺害怕的…如果姑娘你不願意幫忙的話,那我也隻能把江之恒叫來了。”
說著吳依依伸手從懷裏掏出了一隻白玉小短笛,在白思渺驚怒的目光中幽幽放在了唇邊。
“等一下!”
“怎麼了?你不是說我這院子裏有邪物麼?現在你進又進不來,我出又出不去,我得趕緊想法子呀!”
“你為什麼會有這支笛子?”
“這笛子?這是江之恒給我的呀,他說隻要我遇到危險或是想他了,都可以吹這支笛子的。”
江之恒他竟然…他竟然連貼身秘寶都給了這丫頭?!
還真是看不出來,眼前這小丫頭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弱女子罷了,除了一副嬌相還能有什麼特別之處?竟讓江之恒心甘情願的聽她使喚?!
在大酆國,每一位捉鬼師都至少會擁有一件能與自己心意相通的貼身法器,那是在他們最初修習法術的那一刻開始,便與之一同修煉的法器。
隨著修煉之人法術的不斷提升,這件法器與其自身的感應也會逐倍加強,直至後期,法器即使離了開捉鬼師本人,但隻要一經發動,不僅能召喚到這一捉鬼師,還能發揮出其大部分相仿的法力來。
越是厲害的捉鬼師,其修煉的法器秘寶就越多,因為隻有自身擁有著足夠雄厚的實力,才能消耗更多的心血,去養成那一件件耗費心神的厲害法器。
這麼重要的東西,江之恒他竟舍得給她?無名的嫉火瞬間燃遍了白思渺的內心,要不是此刻隔著結界,她定是要進去把那秘寶給奪回來的。
“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夜深人靜的時候最是有助於思考,江之恒獨自一人坐在書樓內已有一兩個時辰了。
一室靜默中,他正陷入了深深的回憶。從與吳依依的相識之初開始,他將自己與吳依依在一起時的每一個小細節都一一想過。
他想知道,在吳依依的身上到底都有著哪些問題?
沉思了好一會,他有些疲乏的揉了揉眉心,隨手抽了本桌案上的陳舊摘錄,快速的翻看了起來。
隱在這藏靈院裏的書樓,又是降靈閣裏一個十分重要的地方,在這裏除了收有曆年曆代江家眾多傑出捉鬼師有關於捉鬼驅邪方麵的事例與見解外,還有許許多多極其珍貴的咒術典籍。
可以說江家之所以能隱隱成為大酆國各大捉鬼氏族之首,與這書樓內的珍貴典籍也是脫不開關係的。
“此次能從北方戰地活著歸來實屬萬幸,邊境的連年征戰已致使其地幽魂遍野、鬼氣熏天,而…此等生靈塗炭之地,……收集戰地怨魂對其進行煉製,如今的北境是因他此舉才生出了那般鬼物!這邪物威力巨大,所過之處風卷殘雲。我等晚於……一步,而那邪物已被北境駐軍接手,並用於戰場之上。無悔無能,未能將其銷毀,還丟了同去族人的性命,隻盼望江家吾輩才賢,能對此事重之、慎之、防之!大酆國十二年冬,江無悔。”
“父親?”
“這說的是…三十多年前捉鬼界的那一場大事故?!那件父親一直不願多提及的事…”
江之恒沒想到自己的隨手一翻,竟翻到了父親所寫的摘錄,隻是這一段記錄裏麵有幾處地方不知是染上了什麼,墨跡都花了,叫人看不清楚。
關鍵的訊息上被弄花了墨跡,看起來似乎十分的刻意呢,這是誰做的呢?會是父親嗎?帶著不小的疑惑,江之恒繼續看了下去。
“這一次江家無字輩全員出動,卻仍未能將那邪物驅除,雖然我們江家的無字輩已是卓絕,但遇到如此異物仍是無措。如此再這般拖延下去,隻會讓事態的發展越來越難以控製。萬般無奈之下,無悔甘願冒家醜外揚之大忌,啟動召集令,隻盼眾氏族之能人異士,能與我們江家一同清除此等邪物。大酆國十五年秋,江無悔。”
兩段看似簡要的記錄,卻透露出了不少江之恒以前不知道的訊息。冒家醜外揚之大忌…難道說,幾十年前那場擾得捉鬼界都惶惶不安的大事件,是因他們江家而起?
而這一次也隻不過是在他們江家的地界上生出了異動而已,父親卻又啟動了召集令,難道說…隻稍一揣測,江之恒的心中便瞬間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難道說那片荒蕪的皇陵,其實一直是用來封印邪物的地方嗎?
帶著更多的疑惑,江之恒把摘錄繼續向後翻去,可讓他詫異的是自這兩則摘錄之後,便再也沒有任何關於這場事故或是那邪物的記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