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死心的把這本摘錄重又翻了個遍,可關於那邪物的記錄前前後後就隻有這兩條,很突兀的出現,又很突兀的結束。
本來是因著吳依依的緣故來到書樓的江之恒,卻因為父親的一本摘錄而陷入了另外一個謎團之中。
當空靈的鍾聲響徹在降靈閣裏時,已是到了第二日的早上。半盞茶的功夫,諾大的聚英堂內就已坐滿了六大氏族的人。
白思渺和父親被安排在了江無悔江掌教的左下首,她的對麵此刻正坐著江家這一代最為傑出的青年,江之恒。
此刻他正單手扶額,好看的劍眉微擰,微合的眼眸上長而翹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在其眼瞼下投出了漂亮的陰影。
看著江之恒這帶著愁緒的俊美容顏,昨晚吳依依那嬌弱的身影就冷不丁的出現在了白思渺的心頭。
之恒,我會讓你知道,誰才是更適合你的人。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茶杯,白思渺的手指因為過於用力而泛上了白色。
“諸位,江某這廂先行有禮了。這次又把大家召集而來,實乃是事態嚴峻,不容耽擱啊!”
就在白思渺和江之恒都還各自沉靜在自己的小心思裏時,大殿之上已響起了江無悔那威嚴中又帶著些無奈的聲音。
“江掌教,我們知道,若非事關重大,召集令你是不會隨隨便便啟用的。隻是不知這一次,又是所為何事呢?”
白思域的這句話一下就說出了眾人心中的所想所問,此刻大家全都齊刷刷的向江無悔看去,等待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從看到召集令的那一刻開始,不光是白思域,其餘幾位掌教的心裏都有著很不好的預感,而這個預感隨著江無悔接下來的沉默而變得更加清晰了起來。
“江掌教,莫非…又是關於那邪物的事?”
“是!那個人…他醒了。”
“封印失效了?!”
“不知被誰破壞了。”
六位掌教之間的對話,叫在場的一眾小輩們一時聽得有些雲裏霧裏的,可昨晚在書樓內看過江無悔摘錄的江之恒卻是立時就聽懂了的。
果不其然,讓他猜中了!幾十年前那個躁動一時的妖物他們並沒有清除的掉,並且一直被暗中封印在了他們江家鎮守的司運城裏,隻是這個封印如今卻不知被誰給打破了。
“那…江掌教你們這兒可有所發現?”
孫掌教率先發出了急切的詢問。
“至今…還未尋著蹤跡。”
“好好的封印怎麼會被打破?這其中是哪出了問題?這…江掌教又可知曉?”
江無悔似有些慚愧的搖了搖頭,“封印的墓穴自行坍塌了,那墓中之人也不見了蹤跡,可封印墓穴的結界卻又無任何異動出現,倒是在墓穴自行坍塌的那一晚,結界外的荒林裏發生了詭異的地裂,這…其中是否有著什麼聯係,江某一時也沒能搞的明白。”
現在再來說這些聯係不聯係的,還都隻是次要之事了,六位掌教的心裏都明白,既然那半人半鬼的家夥已經蘇醒了過來,就一定會來找他們六人的。
而他首當其衝要找的,便是這江家的現任掌教江無悔了。
那這樣看來,江無悔這一次把大家重又召集到了他們江家的降靈閣裏來,是希望能搶先集結好眾氏族,趕在那邪物來襲前,有更多的力量來護住他們江家吧?!
雖然感覺上是有些被江無悔給利用了,不過如今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此刻再不互相幫助,還能怎麼辦呢?
但抱怨之聲終歸是有些的,坐的離江無悔稍遠些的黃家掌教黃易天,便不悅的甩了甩袖子,小聲嘀咕了起來:“我就知道!又是來幫他們江家收拾爛攤子的,他們江家一次次的造孽,我們就都要跟著一次次的幫忙,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你就少說兩句吧!當年他造那孽的時候,大家可都跟著幫忙了,你以為你現在還能跑得掉?!”
“哼,要是早知道他是這麼個貪名圖利之人,當初我就不該跟著去攪他們家的渾水。”
黃易天滿臉陰鬱的朝著江無悔的方向撇了撇嘴,一旁的顧撫生卻又譏諷了起來,“現在悔不當初了?可我看你在黃家當掌教的這幾十年倒是挺風光的。”
“顧撫生,你!”
殿堂這頭黃易天與顧撫生的細微爭執,還是被映入了大殿中央江無悔的眼裏,這使得他眼中的神色愈發暗沉了起來。
“諸位掌教,當年可是僅憑我們六人之力便降住了那邪物的,而如今各大族間的青年才俊又更勝於以往,我想大家也不用太過憂慮,該思慮的我看還是,有沒有更好的法子將其清除,而不隻是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