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湘清麗的聲音聽不出情緒的起伏,但興許是母女連心,血脈在作祟,她竟是在她的話中,聽到了一絲不滿。
陸柔麵無表情:“我也聽說,何夫人與我孩子的父親,來往甚好。”
喬湘眸色一凜,神色也不由冷了分。
僵持幾秒後,喬湘輕嗤:“既然如此,你好自為之。”
拎起手包,喬湘起身就要離開包廂。
她好自為之?
冷漠的話,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穿刺著陸柔的心髒。
跟喬湘正式見麵的場景,陸柔不是完全沒有想過,甚至想過許多,卻沒有一次是現在這般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對何夫人你說一句。”
走至門口的喬湘聞言一頓,正不解,陸柔譏誚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你好自為之。”
完完全全,把她剛剛說的話,還給了喬湘。
喬湘狠狠抿著唇,麵無表情地離開了包廂。
偌大的包廂,隻剩下陸柔一個人。
她端起酸梅汁往後靠了靠,麵無表情地咬著吸管。但握著玻璃杯,泛白青筋微凸的指節,還是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情。
半個小時後,包廂的門被打開。
傅時深一襲西裝革履,風塵仆仆推門進包廂。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背對著他,慢條斯理用著餐的陸柔。
“柔兒。”他喚了聲,邁著長腿走向陸柔,凝著的長眉,露出關心。
陸柔眼皮子也不抬一下,隻淡道:“你吃飯了麼?”
傅時深愕然,還沒開口,陸柔又緩聲道:“沒吃的話,就坐下來陪我吃吧。菜有點涼了,但不影響味道,別浪費了。”
傅時深掃了眼沒怎麼動的一桌子菜,疑惑更甚。
四十分鍾前,他接到來電,喬湘親自去接了陸柔來這裏吃飯。
兩人的關係傅時深是知道的,他擔心陸柔,也顧不得還在開會,就匆忙趕來了東海樓。
路上,不想又接到了陸柔的電話,什麼都說,隻讓他過來這裏。
傅時深雖然疑惑,但聽她語氣不太對勁,沒有半點遲疑就答應了。
注視著小女人的背影一會,傅時深將到口的話壓下,沒多問,在陸柔的身旁的位置坐下。
守在門外服務的侍應生見傅時深進來,便識趣的給拿了副碗筷。
傅時深見菜真的涼了,皺眉:“讓服務員把菜熱一下,冷了,別吃。”
陸柔不以為然:“我沒那麼嬌氣。”
“14歲之前,喬越還沒有收養我,我一直在孤兒院裏長大。那裏的孩子很多,但資源就那麼多。”
陸柔語氣平靜,環顧著滿桌子的菜肴,紅唇勾起一抹譏誚:“別說這麼好的菜,就是個包子,都得搶。誰的力氣大,誰比較聰明,誰就能吃飽。我最餓的時候,兩天沒飯吃,最後還是在院長養的狗嘴裏,搶下了半個雞腿……”
“柔兒……”男人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眉眼間寫滿了心疼自責:“都過去了。”
過去了麼?
“我已經很久沒想起這些了。”
陸柔抬起小臉,明亮的眼眸與他對視:“我以為我已經忘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