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張若蓮的罪責牽連兒子,張姝忙俯首,額頭結結實實磕在地上,當即磕出一簇觸目驚心地血紅,血珠自眉心沿著鼻梁滾下……
“皇上,您殺了妾身吧!”她慘厲絕望地地哭嚷著跪行上前扯住懷淵帝的龍袍,“皇上您將臣妾千刀萬剮了吧!是臣妾的錯……是臣妾教導無方!”
懷淵帝心驚地一凜,迅速直起腰身避開她的手,踉蹌退了一步。
心瑤看著她臉上血汙,悚然隱隱一顫,不禁擔心這女子一個想不開把自己磕死在懷淵帝麵前。
倘若真鬧出一場血案,懷淵帝怕是一輩子難忘這番陰影,就算知道了張若蓮和慕昀修的罪名,也無法狠下心去處置。
察覺慕景玄攏在肩上的大手收了收,見張姝又能跪端正,心瑤這才鬆了一口氣。
江宜祖忙扶住懷淵帝的手臂,說道,“張庶人,冤有頭債有主,皇上已然掌控若蓮的罪證,至於你這番誣告,皇上也會仔細處置,你這樣哭鬧自殘於事無補!”
慕景玄擁著心瑤,不動聲色地看了眼父親,清冷把目光轉向張姝,說道,“張庶人,張若蓮不會是為給自己脫罪,找人寫了這字條,利用你演這場苦肉計給自己脫罪吧?!”
“臣妾不知……臣妾不知道啊……”張姝忙又磕頭,“皇上,是妾身對若蓮疏忽教導,若蓮從前是睿賢王扶養長大的,也是自幼想要什麼就得什麼,驕縱慣了,從不計後果,妾身實在不好教她呀!”
“張若蓮蓄意行凶,居心叵測,竟繞到了我們江家,張姝如此信口開河,不怕閃了舌頭!”
心瑤心頭怒火中燒,垂在袍袖下的手也緊握成拳,她轉頭看向就要斥責懷淵帝太過偏心……
慕景玄環在她肩上的手,不著痕跡地一挪點住了她的啞穴,她的話就成了“咳——咳咳——”臉兒也因為驚疑和氣悶而漲紅。
張姝忙道,“若蓮做出這種事,昀修尚且不知,懇請皇上莫要牽連昀修……那孩子一番孝心為皇上擋下那盞毒茶,”
懷淵帝側首看江宜祖,“宜祖,若蓮是在你江家長大的,你看,該如何處置?”
江宜祖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女兒女婿,俯首道,“江若蓮已經腿斷眼殘,也算是得了教訓,但她蓄意謀害景玄是龍鱗閣查到的事實,並不能因為她是太子奉儀,又得了教訓,就忽略她的罪責。”
慕景玄道,“那樣的人,死了是便宜她,貶為庶人,賜她與昀修和離,永不得踏出太子府半步,否則,格殺勿論!”
說完,他看心瑤,見她詫異地挑眉,他才解了她的啞穴。
心瑤忙道,“夫君所言極是,心瑤無異議!”
張若蓮不能痛快的死,那種痛,那種苦,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應該讓她好好嚐一嚐。
張姝卻道,“求皇上賜死若蓮吧,皇上給她一具全屍即可!”
心瑤失笑,“張姝,你是不是覺得,張若蓮活著,是慕昀修的恥辱呀?還是,你怕,張若蓮說出牽連太子的罪證?”
張姝滿目悚然,迅速低下頭,“太子還在調養,壓根兒不知宮外的事,心瑤你不要誣陷太子!”
懷淵帝狐疑,“心瑤,你這番話什麼意思?”
心瑤俯首,“稟父皇,慕琰和寧詩嫻拜堂那天,張若蓮和慕昀修一起離開的八皇子府,張若蓮是從慕昀修的馬車上下車之後出城去的,與之同時,慕昀修入宮,演了一出為皇上擋下毒茶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