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當眾失態(2 / 2)

我幾乎沒有反應的時間,鼻腔裏就開始被水占據,接連嗆了好幾口水。我掙紮了半天,始終想不起來遊泳是怎麼一回事。

那天的大雨、冰涼刺骨的江水、漆黑見不到光的水下……

恐怖的回憶劇烈的回蕩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我記得在網上看過一句話,說如果會遊泳的人總會因為自己的求生欲在,所以不會被水淹死。現在我想這句話就是放屁,我根本想不起來遊泳是什麼,才二米一的水深可我依舊呼救都張不開嘴。

我承載著滿心的恐懼,耗盡全力的撲騰著,但是就是不爭氣的繼續嗆著水。

旁邊的人在喊什麼我也聽不見,不過好像又有人繼續落水了,然後我被那人抓了起來。我伏在他的肩膀上,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緊緊的攬住他的脖子,最後被他帶上了岸。

被恐懼纏繞的我就跪在地上,不由自主的拚命往外咳了些水出來。等到覺得呼吸順暢的時候我已經筋疲力盡,是文軒跳下去把我拽了上來,他甚至沒來得及脫掉外套,手機車鑰匙跟著一塊下了水。

從水裏爬上來的文軒渾身上下也是狼狽至極,可是他顯然根本沒在意,一臉後怕的陪在我的身邊,好像一離開我我就會再掉下去似的。

劫後餘生沒有多少慶幸,一旁的人指指點點的,卻沒一人剛剛跳下來救我一下的,而且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人對我之前的那些花邊新聞議論紛紛的。

我怎麼可能慶幸,我隻有委屈,覺得自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而且還有殘存的恐懼繼續困擾著我。我又驚又怕還難過,吐幹淨了水的第一時間,我第一次主動抱住了文軒,然後撲到他懷裏放聲大哭。

我幾年來百毒不侵的女魔頭形象算是直接被這響亮的哭聲給徹底終結了,文軒試圖把我從冰涼的地麵上扶起來,但是我的右腳根本著不了地了。剛剛落水之前,我的高跟鞋跟還卡在了泳池四周的排水槽上一下,後麵再一受力,我的右腳踝就受了傷,再加上落水後的亂撲騰,現在基本是廢了。

那一瞬間我的心裏什麼形象啊什麼生意啊什麼影響啊都成了狗屁,我就是委屈,我就是憋不住的想哭。憑什麼啊,我活得本身就很心酸了,回過頭還可我一個人欺負是吧。

文軒把我從地麵上橫抱起來,我摟緊了他的脖子,臉埋在他的頸窩上。我才不想抬頭,我就想躲起來痛哭一場。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鼻涕好像要抹到人家五位數的西裝上了,還是微微抬起頭吸溜了一下鼻涕。這一眼正好看見泳池裏一臉驚恐的龐晙,我記得落水之前他好像是在淺水區的盡頭吧,現在挪到池子中間去了。

他想幹什麼?把我摁下去溺死嗎?

“我說蘇小姐你多少要點臉吧,”顏沁那邊氣炸了,“這麼大的人了別還玩的幼稚行嗎?是誰推的林老板不止我一人看見吧?”

龐晙隻是順著他原有的前進方向上岸,然後替蘇菀說個話而已。

心裏壓抑不住的苦澀絲絲的滲了出來,真的挺苦的,苦到絕望。

絕望又算得了什麼呢,我就是報以希望,人家也不會怎樣啊。

我再次低下了頭,文軒攏了攏瑟瑟發抖的我,上樓找了個房間把我安置好,我自己換好了衣服。文軒又進來給我送了些溫熱的薑湯,我服下後他就又出去了,隨後困倦向我襲來,我緩緩的睡去。

我睡得很淺,隱約有人進來了,安靜的守在我的床邊,我想應該是文軒,就始終淺淺的睡著,沒有睜開眼說什麼。

他又伸出溫熱的手摸了摸我的臉,我開始想要拒絕了,但是他在我的床榻邊微微蹲下,然後把臉貼了上來。

我有點疑惑了。

以前我若是生病臥在床上起不來,半睡半醒的時候龐晙總會這樣貼上來,溫和的蹭蹭我的臉。我問過他為什麼,他說他小時候發燒自己老媽總會這樣貼一貼自己,就能大約覺察出來他有沒有退燒。後來他就覺得這樣的舉動讓人很安心,他也想這樣給我安穩。

可是他不會再給我安穩了,他現在給我的除了讓我避之不及的折磨,毫無任何溫情可言。

但是這樣的舉動確實讓我安心,我竟然就沒出息的沉沉睡去了。

再醒來就是文軒叫我起來穿衣回去了,我揉了揉有點哭腫的眼睛,想起來剛剛的事情有些恍惚。

我想可能是我在做夢,然後就扭著酸痛的膀子開始換回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