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一沉,這不是廢了嗎,但是電話那端接通後似乎沒什太大的反應。
聽著談話的內容,文軒這個電話並不是打給了龐晙,而是龐晙那邊的什麼人,龐晙的家人吧?
文軒掛了電話,跟我說:“已經約好了,明天上午,我們去龐家吃頓午飯。”
我無語的嗯了一聲,實際上早已坐如針紮。
第二天早上文軒就像怕我找借口不起似的,一大早就故意在客廳裏弄出響聲把我吵醒。
我揉著淩亂的頭發坐起來,心裏是一百萬個不想去,但是也沒辦法。
上午十一點,文軒領著我到了人家門口,我耷拉著腦袋,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門開了。
“還讓你們上門,真是不好意思。”
開門的是個年輕女子,聽那口氣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我好奇的抬頭去看,卻發現並不陌生,正是那天我在醫院門口看到的女子。
文軒笑吟吟的提醒我:“這是正鋒的副總蘇菀,林蒹你怎麼不認識了嗎?”
我一天那麼忙記得住您是哪裏哪位?但還是出於客氣的點點頭,跟她握手,雖然我對她實在沒有什麼好感。
她手上的婚戒可真是耀眼啊。
“請進吧。”
我跟著進了屋,蘇菀轉身朝著樓上喊龐晙下來,龐晙那樣不耐煩的應答口氣我還是頭一次聽到。當他看見來人是我和文軒時,卻是一臉震驚。
蘇菀趕緊上前勾住龐晙的手臂,輕聲說:“忘跟你說了老公,昨晚文先生說要帶他未婚妻來咱們這裏吃個飯……”
我沒法讓自己的關注點從龐晙手上多出來的戒指上移開,我隻要不瞎,就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結婚一年了感情還是很好啊,”文軒笑著說,“我和林蒹也快了,就這個月吧。”
一年了嗎?我嘲諷的看著龐晙,覺得自己活像一個傻子,真是信了他的鬼話。
龐晙的目光躲閃著,好像還覺得抹不開麵子似的,我心裏暗笑有什麼抹不開麵子的,謊言被戳穿才知道要臉了嗎?
我強忍著心裏想要爆發的衝動吃了飯,全程就靠著文軒在那兒圓場,自己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盡管文軒已經不斷暗示我接腔。
臨走前龐晙站在門口,終於抬起頭看著我,似乎在醞釀一句告別的話。我也看著他,那樣憋出來得也隻有讓我不爽的廢話吧?索性搶在他開口之前,噎了他一句多謝款待,轉身走人。
我想我是不高興了,但我強迫自己把這種不高興理解成,得知他之前騙我他沒結婚而不高興,跟其他我想要回避的情感無關。
“還好?”文軒有一搭沒一搭的問我。
“好,”我淡淡的說,“好的想殺人。”
“別這麼說話,那兩刀畢竟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拿出手機刪掉了一切該消失的東西,並在心裏不識趣的暗暗說了一句,我倒希望自己承擔。
不過也確實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現在感覺自己像是死了一樣。
雖然我答應了文軒盡快領證完婚,不想再浪費時間了。可是文軒暗中依然把我看得很緊,我調侃他是擔心我這樣還能有人劫了不成。
可還真有。
我明知道文軒已經收拾妥帖等著我去民政局了,可我就是止不住的想要磨蹭,故意慢騰騰的收拾著。
終於出了門,隻可惜不是我期待的陽光明媚的一天,天空陰鬱得像能擠出水來。
小陳罵了一句娘,接著踩了刹車,文軒卻機警的嗬斥了一句繼續開,千萬不能停。
我直起腰板看著周圍越來越密集的車輛,心裏亂了起來。遠遠的我就看見了那輛車,他還是陰魂不散啊。
龐晙就倚在民政局門口,手裏拿著什麼我看不清楚,總之我們一下車,他就走了過來。
我往後縮了縮,雖然這沒有用,他就是衝著我來的。他一步一步的走近,我也看清了他手裏赫然拿著一本離婚證。
“過來,”龐晙叫我,“到我身邊來。”
我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看著周圍越聚越多的人,文軒緩緩的開口問龐晙是不是忘了這兒可不是他一家獨大的地方。
“那你是不是忘了這裏的人我早得罪遍了。”
說著龐晙就要過來拽我到他身邊去,但是我的手卻被文軒給穩住了。
文軒冷冷的笑了一聲,依然沉穩的語氣裏透著威脅:“得罪了與得罪得起可是兩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