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媽媽並沒有立即回了江南,而是給江南的何老太太去了封信,這會兒,她正幫著打理袁三爺新宅子,有這麼一位在何老太太身邊伺候過的老人,讓新宅子很快地多了些人氣。

袁澄娘看著被奶娘照顧著的弟弟,上輩子她還從未有過弟弟,這輩子終於有了個弟弟,她娘親卻沒了。從弟弟的眉眼間,依稀能看得出來長得她娘何氏多一些,她隻盼著今日去她爹袁三爺去侯府別一口兒地就應下了事,至少得給她弟弟些時日大起來,也等她長大了,她爹再續娶也成。

她隻是不想弟弟還未大,她還未有能力保護這個弟弟時,後娘便進來了。

一時間,她甚至有些自責,若不是她沒有日日地守在她娘何氏身邊,也不會讓秦嬤嬤給覷了空,讓她娘得知紅蓮幹的那些個惡心事,也不至於讓本就著紫娟之事而心神不寧的她娘何氏而激動起來。她將手指放入嘴裏,狠狠地咬了一口,“如燕,你能將姓秦的那婆子抓來?”

如燕一直陪在她身邊,跟紫藤一起,見紫藤親自拿起帕子替她擦著被咬過的手指,微胖的手指殘留著她的牙印,她想都沒想地就應了下來,“抓出來沒問題,恐是不能放回去了。”這麼放回去,侯府的人必會上門找麻煩。

袁澄娘點點頭,她娘都死了,她們誰也別想活著!“我知道的,你去辦就是。”

如燕沒有絲毫的猶豫,“待入夜後,奴婢便去將姑娘的心事了了。姑娘也不必去見她們,沒得惡心到姑娘。”

袁澄娘卻是搖頭,“你將人帶去莊子上,我娘的那個莊子。”

如燕沒有勸。

紫藤站在一邊,半句話都不敢勸。

到是紫袖自外邊跑進來,氣喘籲籲,“姑、姑娘……”

她一口氣沒上來,這話就斷了,待得她使勁地揉揉自己胸口,才將後麵的話都說了個完整,“姑娘,三爺就跪侯府門口呢,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三爺就跪在那裏。”

袁澄娘乍一聽就急了,“緣何如此?爹爹緣何會跪在侯府外?是侯夫人罰我爹爹,還是老侯爺罰了我爹爹?”

紫袖應跑得急,此時腦袋裏都想不起什麼來,仔細一想也沒聽見這中間的軲轆事,她慢慢地緩下心神來,“姑娘娘,林管家在外頭,要不要奴婢將他喚進來,也好讓姑娘細細地問問?”

雖說是細細的問,但礙於人命關天這種事,還是一切從簡了。

林福被叫入內院,到了五姑娘袁澄娘的麵前,因著袁澄娘在守喪,這身上的衣裙也跟著素色了些,還是難掩她的嬌俏,“姑娘,是侯夫人想在百日之內替三爺續娶她娘家那位和離的庶侄女,三爺不肯應了侯夫人;侯夫人讓三爺將五姑娘及小公子送到侯府,三爺以您跟小公子還小為由攔了下來;侯夫人氣極,便讓三爺跪下,三爺便跪在了侯府門前。”

這一聽,讓袁澄娘如何能不急,“這天愈冷,我爹如何會受得住?”

林福卻是勸道:“五姑娘且放心,三爺心裏早有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