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袁澄娘早早地睡過去,夜裏沒有做什麼噩夢,幾乎一夜睡到大天亮。
她一起來,紫藤並綠鬆幾個就伺候她起來,因著天氣漸冷,屋子裏鋪著墨綠的地毯,讓她赤著雙足踩在地毯上不用怕冷。外頭風有些急,這屋裏到是暖和。
紫藤瞧著姑娘消瘦的臉,有些心疼,“姑娘,您都瘦了。”
袁澄娘因著守孝,確實瘦了些,她也並不在乎這些,“沒事,我好著呢,你使人去我爹爹那裏瞧瞧爹爹是否醒了,廚下是否準備好了,我要跟爹爹一塊兒用朝食。”
紫藤連忙吩咐綠枝過去,“姑娘,你別急,時辰還早著呢,這會兒太陽還未出來,等得太陽出來了,再跟三爺一塊兒去莊子上才好,省得出門冷了姑娘。”
袁澄娘身上都收拾好了,也坐不住了,往床沿一坐就抬起雙足,任由著她們伺候她穿上繡花棉鞋,她一貫釧愛的那些華麗的衣物都給收了起來,這三年裏,她是不能穿顏色兒鮮豔的衣物了,便是連那些絹花都讓她叫紫藤給收起來了,放在多寶閣那裏。
這雙足一穿上繡花棉鞋,袁澄娘就跳下了地,蹦蹦跳跳地朝著袁三爺主屋過去,見著袁三爺已經起了,身著淺色的直裰,神色裏有些憂鬱,見得女兒袁澄娘過來,他神色裏的憂鬱消淡了些。
“怎麼不多睡會兒?”袁三爺矮身說道。
袁澄娘仰頭看向袁三爺,“爹爹跟女兒一塊兒用朝食,可好?”
袁三爺碰碰她清瘦的小臉,“自然是好的。”
父女倆一塊兒用過朝食,再去看了會還睡著的袁澄明,袁澄明是何氏小兒子的名字,並不是由侯府的老侯爺所取,而是由袁三爺親取的名字,還未上得祖譜,因著老侯爺親自發話,得同侯府裏所有的男孩兒一樣,都得六歲上頭才能入族譜。
袁三爺雖恨不得兒子早入了族譜,但這不算得是老侯爺為難於他,畢竟這是侯府裏的規矩,不獨他兒子一個得六歲才上祖譜,他自己也是到得六歲之後才上的族譜。待得兒子到六歲,他是必要為兒子重提入族譜之事。
袁澄明還太小,由奶娘精心地照顧著,他睡著時的樣子,一點兒煩惱都沒有。
袁三爺伸出手想碰觸兒子的小臉,又怕將兒子給弄醒了,又急忙忙地縮回手,牽住袁澄娘的手,走出了宅子;而林福在外頭候著,身邊還有兩輛簡樸的馬車,見著袁三爺與袁五娘出來,他連忙迎上。
“三爺,五姑娘,車子都準備好了。”林福一家子都跟著袁三爺到了三房,他的父母家人都替袁三爺打理莊子,他親自掀開車簾子,想去將袁五娘上車,袁三爺已經快他一步地將袁五娘抱起。“三爺,五姑娘,慢走。”
袁三爺走時還吩咐林福,將新宅子的門關上,不管是誰過來,都不得關門。
而袁三爺隻分到一個位於京郊的莊子,出產還算是不錯,也隻能算是不錯。
顧媽媽並紫袖與紫藤幾個也一塊兒過去,坐在後麵的馬車裏。
紫袖自是認得顧媽媽,也更知道顧媽媽是何老太太身邊最為信任的人,她在顧媽媽麵前頗有些難受,“顧媽媽,您說三奶奶怎麼這麼就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