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姍姍起床,更出乎人意料之外的還未等侯夫人端著架子讓兒媳們伺候著用朝食,這二房的楊氏就哭哭啼啼地跑進來,見得侯夫人高坐椅上,她連忙就拽住侯夫人的胳膊……
“姑母……”她嚎啕哭出聲。
她不哭還好,這一哭,到叫這屋裏的人都愣住了。
侯夫人瞧著楊氏那不堪入目的臉,滿臉的鼻涕眼淚,又見著袁老三家的傅氏也在,頓時覺得這親侄女丟了她的臉麵,不由得將臉使勁兒一繃,這法令紋顯得更深了些,比平時似乎都要嚴厲些。“哭什麼哭,還不起來,在這裏丟人現眼個什麼勁?”
三奶奶傅氏昨日裏還見過這位二嫂,曉得這二嫂乃是老太太娘家侄女,乃是親上加親,見得老太太如此對二嫂楊氏喝斥,心下就有些不解;她眼角的餘光掠過世子夫人劉氏,見她連半點眼風都未動,心下到是微微詫異起來這侯府的事。
二奶奶楊氏被侯夫人一喝斥,這哭得更大聲了,一點都不在乎這臉麵的事了,“姑母,表哥他非得將外頭的粉頭接過來當正經的二房奶奶……”
這二房奶奶,跟楊氏的這二奶奶完全不是同一款,那是正經的姨娘,要過明路,與先頭那些姨娘通房們完全不一樣,真讓人進了門,二奶奶楊氏還能有得好?
侯夫人最寵這二兒子,雖說也氣二兒子怎麼要把粉頭扶起正經的二奶奶,可也更氣這楊氏這麼哭鬧的過來,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瞧見了,“瞧你沒出息的樣子,就知道哭,人都讓你哭喪氣了,還不起來擦擦臉?”
二奶奶楊氏哪裏肯起來,非得求著侯夫人,“姑母,表哥怎麼能這麼待我?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素日要哪個就是哪個,我哪裏有攔過半個,屋裏頭都是鶯鶯燕燕,表哥怎麼就非得找個粉頭回來?姑母,您可不能偏著表哥讓將粉頭帶進門來,不然我楊家女哪裏還能臉麵抬得起頭來?”
侯夫人聽得這話,恨不得叫人將這侄女的嘴兒給堵了,沒有一次不後悔自個兒怎麼就長了這眼睛,將這個侄女給娶進門,鬧得二兒子個性子沒有一天的安寧。雖是侄女,可還是兒子最親,她冷瞪著楊氏,“你胡沁些什麼,還不給我捂住你的嘴,這邊兒你侄女與侄兒都在,說這些烏漬話作甚?”
楊氏這才見得三奶奶傅氏,還有袁五娘,還有袁三哥兒;她雖不認得這三哥兒,到也會猜得出來這是誰,指定是何氏留下的孩子。那邊是長房的世子夫人劉氏,邊上是二姑娘袁明娘。
她們都是瞧著她,二奶奶楊氏此時也顧不得這些,再沒有比丈夫要拉個粉頭進後院當正綠的二房奶奶,要與她打對台了,要真讓粉頭當了正經的二房奶奶,她哪裏還有臉麵出得這門!豈不是被人指指點點,她在娘家是嫡女,自是千寵萬寵,即使是為人婦多年,這口心氣兒還在呢!
這口氣,她就是咽不去。
“姑母,侄女今兒個就把話放在您前頭,您疼兒子,侄女知道,”二奶奶楊氏被侯夫人一訓,到是好像冷靜了下來,一把抓過丫鬟遞過來的帕子往臉上抹了抹,頗有自暴自棄的意味,“可您也是楊家的女兒,您是我的姑母,若真讓表哥將那粉頭迎進門,我也不求著表哥容我了,大不了一頭撞死算了,省得這外頭的人瞧不起楊家的女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