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夫人道:“二姑娘這是何意?不如說明白些,你三嬸我素來遲鈍,不知這外頭的事。”

張二姑娘自是向來不把這庶出的三房放在眼裏,盡管是她的長輩,她身為伯府裏千尊萬貴的嫡女,從來都是別人順著她,而不是她去順著別人,她偶爾一時的體恤,那就是她的善心。她頗為體諒地道:“三嬸無須明白這中間的事,隻要讓三妹妹遠離了袁五娘便成,也省得三妹妹也跟著她學壞……”

張三夫人立時就站了起來,她站起來比張二姑娘要高,幾乎對張二姑娘形成了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她一臉的疑惑,“二姑娘在說些什麼,我委實不懂?袁五娘不過是天天真真的小姑娘,我是見過的,你三妹妹同她一道兒也是玩得極好,如何在二姑娘眼裏就成了你三妹妹要學壞了?”

張二姑娘還是頭一次聽著這三嬸能講這麼多話,這位三嬸向來是不怎麼多說,這點發現讓她的眉頭稍稍皺起。她當下覺得有點兒不安,“三嬸,這是祖母的意思,您要是覺得不妥,就去問問祖母吧。”

張三夫人瞬間無言,永定伯夫人,這位她的嫡婆婆是什麼樣兒的人,她嫁給張三爺後自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她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清楚永定伯夫人的冷酷與算計,而這些算計通常用來對付如同他們三房這樣子讓她不高興的人。永定伯夫人的長女如今是張貴妃,京中的人誰不奉承著永定伯夫人。張三夫人隻得軟了口氣,“你三妹妹素來靦腆……”

張二姑娘打斷她的話,不耐煩聽張三夫人的解釋,“三嬸,我能見見三妹妹?”

雖是問的口氣,但誰也看不出來她半分相求的意思,她眉眼間的驕傲與高高在上與其說是與嫁到齊國公府三房的張大姑娘有些像,還不如說像極了她的姑母,宮裏的那位也張貴妃。

張三夫人點了點頭,讓身邊最得力的媳婦子引著張二姑娘前去了。

這張二姑娘一走,張三夫人就鐵青了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怎麼就對五娘看不順眼了?”

因著張二姑娘的聚會,為了讓她得臉,這永定伯府裏自是事事以張二姑娘為先,便是三房院裏的丫鬟們也過去幫忙,所以才能讓張三夫人得知了那時候發生的事,得知前後的她不由得起袁五娘湧起幾分歉意,雖說不是她行的事,可到底他們家是永定伯府三房,三爺外放為官,也是沾了永定伯府的光。

她一時間五味雜陳,又擔心女兒起來,不知道女兒如何應對張二姑娘。

張三姑娘張若薇自得知府裏的二姐姐請了袁五娘過來時,她是非常的高興,還盼著能見袁五娘一麵,誰曾想得到她被二姑娘身邊的人打發過來說了聲,讓她別出三房的門,這事兒讓小姑娘憋屈得不行。

可她爹是庶出,能外出為官,已經是天大的幸事,她自是不好與張二姑娘對著幹;伯夫人一個不高興就可能人不舒坦,這一不舒坦了就得讓她娘侍疾,她還盼著伯夫人身子趕緊好起來,她好跟著娘去爹那裏。

其實,她不忍這口氣也沒辦法,隻能是忍著。

“姑娘,二姑娘過來了。”

張三姑娘咬著梅花糕,聽到這話就差點給噎著了,還是身邊的丫鬟替她拍了拍背才好些,又將熱茶端到她嘴邊,這喝了口茶才覺得好受了些,張三姑娘微瞠大雙杏眸,“是二姐姐要過來?”

那小丫鬟是張三夫人身邊的人,自是回道:“奴婢估摸著就過來了,三奶奶使奴婢過來同姑娘說聲。”

張三姑娘便讓丫鬟將麵前的糕點都收了起來,丫鬟還用濕帕子替她擦了擦手,她左右看看身前沒沾著什麼糕點的碎屑,這才稍稍放鬆下來,因著她還在自己屋裏,就比較隨性了些。可張二姑娘一來,她還是將頭發梳了梳,再往發間插了根清雅的珍珠釵子。

張二姑娘這一過來,見外頭連個迎接的人都沒有,這臉色就瞬間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