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院子茶花,都種了多少年,每每看到這些茶花都能叫朱姨太心裏湧起幾分優越感,她幾乎能與堂堂的侯夫人平起平坐在,在這座侯府裏麵,她獨居西院,侯夫人居住東院,她西院的份例幾乎與侯夫人同等。
這一切突然的變了,何氏一死,世子袁大爺回京,形勢就變了。老侯爺給四個兒子分了家,四個兒子都從侯府裏搬了出去,朱姨太一下子就覺得膝下發冷。
這不,她極為珍愛的茶花竟然叫袁五娘給毀了,毀的一株都不留,素來在這樣的冬裏開出最豔麗花朵的院子,空空如矣,不止空,還留下坑坑窪窪的原處,叫朱姨太一口氣險些沒上來就暈了過去,暈過去之前還不忘淒厲地大喊去告了老侯爺。
她這一暈不要緊,暈了西院就沒了主事的人,就跟失了主心骨一樣,一院子的丫鬟婆子們都不敢輕易惹了袁五娘,誰不知道侯夫人最疼寵的便是袁五娘,更何況袁五娘還是袁三爺的女兒。
便是有幾個想阻攔一下,就見識了袁五娘身邊如燕的出手,個個兒的都跟鵪鶉一樣瑟瑟的不敢再攔,眼睜睜地看著那些由袁五娘帶過來的健壯仆婦將西院裏所有的茶花都挖了個精光,並直接開了西院的後門,將所有的茶花都運出去賣了。
不光賣完了茶花,還將賣茶花的銀子直接扔到朱姨太的院子外頭。
朱姨太才醒來,聽到這個消息又差點氣暈了過去。
好歹她這會兒堅強了些,在朱姑娘的勸慰下總算是撐了過來,一提起袁五娘就是咬牙切齒了,“這還是侯府的姑娘,不知道打哪裏來的強盜,就將我院裏的、院裏的……”朱姨太隻要一起想這些年象征著老侯爺對寵愛的茶花就上氣不接下氣。
丫鬟連忙替她揉揉胸口,朱姨太一緩了過來,就沒好氣地將丫鬟推開。“都給我滾開,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別人打到我門上來,連個阻攔的人都沒有,我要告訴老侯爺,叫他把你們都給發賣了!”
一屋子的丫鬟跟婆子都聽得幾乎哆嗦起來,誰都知道老侯爺如何寵愛朱姨太。
朱姑娘心裏微顫,看著那些健壯的婆子將茶花挖了個精光的時候,她的腿都有點兒發軟,更不敢出屋去動了袁五娘。她生怕袁五娘半點麵子都不給自己,因著袁五娘這過來,便是不打算給朱姨太什麼臉麵,她隻是朱姨太的侄孫女,又不是侯夫人的侄孫女,完全是兩回事,更甚至她在都稱不得是侯府的親戚。
她訕訕地開了口,“袁五娘她、她怎麼……”
朱姨太聞言就瞪了她一眼,“你問我,我怎麼知道?誰知道她是不是失心瘋了,竟敢到我院裏鬧事。侯爺呢,侯爺呢,還不給我將侯爺叫過來?”
丫鬟不敢應聲,也就有個經年在西院的婆子還敢大著膽子說了一聲,“侯爺去會友,一時半會還回不來。”
朱姨太冷哼道:“你們去叫人,去把人給侯爺給我請回來,就我說沒臉子留在侯府了,我娘家人要來贖我,就讓我娘家人把我贖回去吧。”
朱姑娘聽了這個話,心裏如被火燒過一樣,“您就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