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了然道:“袁妹妹你出自勳貴之家,葛次輔是寒門出身,袁妹妹不識得婧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婧娘是長媳,精明能幹。隻可惜我那長子不在身邊,兒媳也跟著去了任上,前幾天才給我送了消息過來,生了個大胖小子呢。”
許夫人自己沒有孩子,這一輩子也不可能有孩子,聽這話就有點紮心,現在老爺還活著,她就不被人看重,將來待老爺沒了後,她也不知道會怎麼樣。隻這一想,她就心塞,強打起笑臉道:“秦姐姐好福氣,大公子眼看著光明前程,多叫人羨慕。隻是不知二公子的親事定了沒有?二公子才名在外,恐怕秦姐姐都挑花了眼吧?”
秦夫人並不樂意被人提起二兒子的事,她那二兒子的德性也隻有她自己知道,外頭隻知藩台大人的二公子有些才名,她也不想叫人知道了兒子的事。兒子大抵是從小叫老太太寵壞了的緣故,隻知道與身邊的丫鬟們吃胭脂咬唇,小小的年紀就壞了身子骨,大夫早說過兒子於子嗣上恐怕是有些妨礙,這都是過早消耗了精氣的緣故。為著這事,她還與丈夫大吵過,丈夫還為著這事覺得欠了她。
秦夫人眼底微沉,要不是她用這事拿捏著丈夫,恐怕也沒有她如今的地位。“我到不盼著高門大戶的姑娘給我二兒媳,就盼著姑娘家心性柔善就好,也不指著相貌出眾,將來他們成親後就盼著他們能和和美美就成。”她也這是麼想的,自是也不敢往大門大戶裏挑姑娘,省得將來兒子的事叫人知道,兒媳還要鬧著和離。將來這事鬧出來就是毀了兒子一輩子。也是那個丫頭爭氣,真懷了身孕,她哪裏還敢將丫鬟處置了,恨不得將寶一樣供起來,千萬要生個兒子出來,好替她二兒子傳宗接代。
她素來最煩那些姨娘通房之事,以前自不是去給未成親的兒子留個懷了身孕的丫頭,可現在她也是沒辦法,丫頭的這胎並不十分穩,她還得好好地請大夫替那丫頭安胎,就盼著能生下來。大夫也說了,這會兒還能懷上一個,已經是不幸中之大事了。
許夫人雖然未當家理事,可於秦夫人府上的事也是聽說一點兒風聲,她反正閑在家裏無事可做,日子清閑,也就愛聽這些小道消息,於她來看小道消息自是無風不起浪,傳了出來肯定是有些道理的,不然的話,怎麼有個影子傳出來。“向副使府上不是還有未嫁的姑娘嗎,那姑娘也是到了說親的年紀。”
秦夫人自是不會看上向穎,到不是嫌棄向穎,要是她兒子還好好兒的,她自是要好好地替兒子挑個高門貴女,那就看不上向穎,可如今兒子這種情況,她就算是想讓兒子娶了向穎,也是無計可施。向副使一家,最會見風使舵,因著有些門道在裏頭,她才將外甥女嫁去了向家。隻向家那家人行事也是夠不要臉,就讓原配兒媳悄無聲息了地病逝了。想到這裏,她連忙笑道:“向姑娘才貌雙全,我那沒出息的兒子哪裏配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