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澄娘眼看著時候不早了,就打算回去歇著,這一回去,她才知道蔣子沾並未在院裏歇著,與那山寺的住持去談經論佛去了,讓她不由得佩服起蔣子沾來,還真到哪裏到閑不著他。
她這一回來,就聽說了蔣函玉雙腳的事,到有些憐惜起這個小姑起來,原先還想著在河南正經地給蔣函玉尋門親事,如今看情形恐怕是不成了,她便去了隔壁屋子,見著蔣函玉嬌弱地躺在床裏,小臉兒煞白,便擔憂地問道民,“函玉,可好些沒?”
蔣函玉被紅悅扶著坐起來,擠出笑意對著袁澄娘道:“阿嫂,用了些藥膏,已經好多了。”
袁澄娘笑著道:“那我就放心了些,待會兒就可以用飯了,這幾日在寺裏,恐是都素齋。”
蔣函玉抬手將散落的發絲夾在耳後,“既是來寺裏,自是少不得吃素齋,阿嫂且放心,我能吃得素,以前在家時也常與祖母一道兒去寺裏打蘸,有時候住上個十天半個月的都是常事。”
袁澄娘點點頭,“你阿兄說了,此次恐怕要在此地住上十天半個月呢。”
蔣函玉有些吃驚,“那阿兄不辦事兒了?”
袁澄娘抿了口茶,“開封府太平,你阿兄不用那麼忙。”
這讓蔣函玉到有些好奇了,“阿嫂,方才那婦人是誰呢,好像是專門過來找阿嫂您一樣。”
袁澄娘坦然道:“那是許中丞夫人,也說不上是專程過來找我,恐她也是要在寺裏打蘸。”
蔣函玉眼神一閃,“是那位巡撫大人的繼室?”
這到讓袁澄娘驚訝了,“你也知道她是巡撫大人的繼室了?”
蔣函玉羞怯地點點頭,“聽府裏那些人在說,我也聽了一點兒入耳。”
袁澄娘失笑道:“那些個嘴兒都沒個把門,你權當一聽。”
蔣函玉乖巧地點頭。
袁澄娘在這屋裏又再坐了一會兒才回去,因著蔣函玉得歇著不能走動,就各自在屋裏用素齋,蔣子沾人未回來,早就使了人過來交待。
山寺的住持那裏到是迎來了不一般的客人,那客人穿著一身布衣,一點都不引人注目,進了住持的禪房裏,見著與信持一道兒下棋的蔣子沾。蔣子沾正落了白子,聽得腳步聲,一回頭就見著範三站在門口處,就如今範三的樣子,恐怕是誰也認不出來那便是承恩公府千尊玉貴的範三爺。
他與蔣子沾不一樣,蔣子沾是臬台,擺在明麵上的人物;範三雖在江南暫時領過縣令的缺,但很快地就從任上退下來,成了暗地裏的人物,深得宮中那位至尊的信重,成了錦衣衛同知。
他走路無聲,也隻得蔣子沾能聽得出腳步聲來。
蔣子沾將棋子放下,起身朝範三拱了拱手,“找個清靜些的地方與你見麵,還真是挺難。”
範三往邊上一坐,並未拘著坐相,朝住持告罪道:“累了住持大師,實是我與蔣大人有話要說。”
住持雖說已上年紀,眼花耳鳴,一聽得範三這麼說,他就告辭了,“兩位施主慢慢兒地談,貧僧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