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家人過來時,作為向家的親家,向夫人自是讓兒媳王氏精心招呼,隻她未料到王氏的娘家人竟是不堪入眼,尤其是王氏之弟,這才兩天,就將開封府的大小樓子都走遍了。

向夫人與向左使說起這事時都有點兒不屑,“都說是秦夫人的親外甥,怎麼就這樣兒的人?真是半點規矩都不懂。”

向左使如今在按察使司裏如魚得水般,蔣臬台不在,又成了他一個在總攬按察使司裏的大小事,像是蔣子沾從未來過一般。他日子過得最為舒心,如今聽著這事,到也沒像向夫人那般看不上王家的人。“王家的人,難不成你還不知道他們?”

向夫人未料得夫君竟會說這樣的話,到讓她一愣,隻她很快地就恢複過來,“我一介婦人如何知道?老爺您應是比我更懂些?”

向左使麵上就嚴厲了起來,“這話就不必說了。”

向夫人雖是有修房子的念頭,到也不是急在一時的事,她到是擔心自家姑娘,生怕她家姑娘有一個萬一,“我瞧著他野心頗大,還想娶了我們穎兒的意思。”

向左使眉頭一皺,剛想說話,隻他還未開口,就聽著向夫人道:“老爺,總不能讓穎兒在家裏住了,我瞧著那王氏之弟已經在千方百計地打聽咱們穎兒,難不成他看上了咱們穎兒?”

向左使不由冷了張臉,“他想得到美。”

向夫人追上一句,“老爺,若他們家真那般想,又如何?”

向左使一拍桌子,“他們王家敢來試試?”

向夫人自是不樂意將女兒嫁入王家,已經讓兒子娶了王氏已經夠了,再讓女兒嫁去王家,豈不是浪費了!她雖疼女兒,可也得把家裏的情況放在首位,“不如我讓穎兒去寺裏小住,等王家人走了再回來可好?”

向左使還有些猶豫,“那似乎不太好?”

向夫人到底是聽他的,猶豫了一會兒,“要不看看?許是我想多了,王家人總不至於這麼無賴吧,更何況王氏還是咱家兒媳,總要看在我們麵子上不至於算計穎兒吧?”

她到底是忘記了他們夫妻怎麼把朱家的女兒逼死,然後再娶了秦夫人之外甥女之事,於他們夫妻來看,都是別人的錯處,並非是他們夫妻之錯。

向左使點頭,“要是王家人有甚麼不軌之舉,再做打算也不遲。”

向夫人雖有憂慮,還是點頭同意。

王氏大清早過來,給向夫人請安,向夫人還未起來,聽得王氏過來,她自是起來,因著王氏有孕之始,她就免了王氏晨昏定省之舉,沒想到這會兒王氏還要過來,讓她吃了一驚。

她吃驚,還是讓身邊的丫鬟收拾自己,待出了屋裏到廳裏就見著王氏喜笑宴宴地迎上來,讓她心裏狐疑這王氏打的是甚麼主意,還是由著王氏將她扶著坐下,她坐下後,見王氏一手扶著後腰,看著這挺大的肚子,向夫人還有些後怕,連忙與王氏道:“你也坐下,別站著。”

王氏嬌嬌弱弱地由著丫鬟扶著坐下,臉上笑意未消半點,“兒媳給母親道喜!”

向夫人一愣,“這喜從何來?”

王氏道來,“自是我阿弟與妹妹的親事,母親,我既嫁入秦家,如今妹妹還未出嫁,我瞧著母親還在挑人家,也不用母親再費心了,不如就讓向王兩家親上加親,母親覺著如何?”

她說著手還有一下沒一下摸著高挺的腹部,視線到落在向夫人身上。

向夫人猛地站起來,臉上帶出幾分厲色,“你說的是甚麼話!”

豈料,她這一架勢,讓王氏露出了驚懼之色,“母親您……”

向夫人此時想到王氏身子,自也收起厲色,隻與王氏道:“這事休得再提,穎兒的親事自有我與你公爹作主,你還是好好地養著身子,別為這些事操心。”

王氏眼底一沉,“母親,這事兒到不是兒媳的主意,母親許久未去我姨媽那裏了吧,還是去一下我姨媽那裏為好,我姨媽定會同母親說說這事兒。我想姨媽也會說這是門好親事的,母親。”

這話聽得向夫人太陽穴突突地難受,像是有股子無名火就要湧上來,自打娶了王氏進門,兒子就通常不在家,也不思著治學,竟外出學那商賈之舉,妻子眼看著就要生產,他竟無半點消息……

因著這點,向夫人素來對王氏冷了些,要不是因著王氏有秦夫人撐腰,如今又有孕在身,她早就訓斥這自作主張的兒媳了,這會兒,她到是微沉著臉,“不管如何,向家與王家再結親事這事,你休要再提。”

王氏不甘心,她嫁過來,也就過了新婚夜,丈夫出門在外,根本不曾給過她隻字片語,也幸得她一舉有孕,才算是在向家站穩了。王家全靠著姨母秦夫人接濟,自是要樣樣兒都隨了秦夫人,秦夫人往日裏看不上向穎,這會兒到是她自己外甥看上了向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