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夫人很快地就吩咐仆婦替女兒向穎收拾東西,她並未讓向穎獨自去寺裏,而是親自將向穎送去寺裏,生怕這中間出甚麼意外。

但許是她擔心的有原因,才出的開封府,竟是難民亂了起來,要不是向夫人走得快,就與難民碰上,要真與難民碰上,她與向穎必是要受一場驚。向夫人剛將向穎托付給蔣夫人袁澄娘,才回來向穎屋裏,還未與女兒說上兩句話,隨著她過來的仆女就萬分驚恐地與她道:“夫人,咱們回不去府裏了。”

向夫人還未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怎麼就回不去了?難不成天都黑了?那不如就歇在寺裏一夜,明早兒回去也行。”

向穎也看著那明顯受驚不小的仆婦,“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就回不去府了?”

那仆婦喘著氣兒,好半天才喘勻了氣,“夫、夫人,開封府被難民所圍,如今裏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進不得,都給圍住了”

向夫人一拍床沿,驚怒道:“這些人大膽!竟敢圍堵府城?”

仆婦道:“夫人,這可如何是好,咱們根本就不回去。”

向夫人雖怒,可一時也想不出甚麼辦法來,為著這個辦法而傷神,“這些個人,如何會去圍堵府城?他們難道是不想要命了嗎?”

那仆婦為難道:“夫人,那些人都說日子過不下去才、才……”

向夫人怒斥道:“你渾說甚麼?如今朗朗乾坤,還有人過不了日子?豈有此理!”

那仆婦被訓斥的不敢抬頭。

向夫人再吩咐道:“你再去下山打聽打聽,打聽一下老爺可還在府城裏,還有另幾位大人都是不是還在府城裏頭,還有隔壁蔣大人是不是要回府城,快去!”

仆婦沒有半點耽擱,就出去打聽消息。

向穎握住向夫人的手,這才發現向夫人的手都是冷冰的,沒有一點兒熱度,她有些慌了,“娘,您怎麼了?怎的、連臉色都這麼難看?”她說話看著向夫人的臉,向夫人今兒將女兒送來寺裏,也就淡妝輕掃,自是更遮不住她難看的臉色。

向夫人緊緊地反握住女兒的手,沉了聲音道:“我們家、我們家怕是要大難、大難臨頭了。”

向穎愕然,“娘,如何會這樣?是咱們家得罪人了,還是爹在官場有得罪過上官嗎?”

向夫人看著女兒年輕富有朝氣的美麗臉龐,想著這麼鮮活的生命可能就要隨著他們夫妻的罪過而喪命,這心就不由得顫抖起來,“穎兒,這不是得罪,真是不得罪了誰,是咱們家、咱們家……”

她一時也難以跟女兒說個明白,開始隻是淺嚐而止,而有些敬畏,到最後嚐得越來越多,味道也覺著越來越好,於是那份貪婪的心就兀自張大了嘴,將他們夫妻都給卷了進去,讓他們夫妻身不由己。

向穎到是急,“娘,到底是怎麼了?”

向夫人硬是擠出一絲笑意,朝著向穎搖搖頭,“我方才是嚇你呢,咱們家沒事,半點事都沒有。你且放心,好好兒地在這寺裏住著,別為家裏的事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