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琉葉送大夫人回到梧桐苑,才回伏錦院,一進到屋子裏,就命丫鬟伺候筆墨,大筆一揮,寫下兩封信,剛封好信封,忽然皺緊眉頭,拆開其中一封信,添上幾筆,喚秀兒說:“將這兩封信交給榮姐兒,讓她盡快送出去。”
秀兒答應一聲,去了。
公孫琉葉展開從老太君那得來的策劃案,開始咬筆杆子。古代宴會與校園聯歡會不同,對請什麼人,上什麼茶,派多少丫鬟婆子伺候,完全沒有概念,這是穆紫的主意,有心去問,又拉不下臉。
月亮升上樹梢,公孫琉葉打個哈欠,伸了伸懶腰,泄氣的趴在桌子上,正準備去睡,忽聽到一聲琴響,朝門口看去,有些驚訝:“你怎麼現在就來了?”
琴女手上發力,食指與中指夾著的一封信,朝公孫琉葉的臉飛去,怨念很重的說:“夫人召喚,怎敢怠慢?”
公孫琉葉下意識閉緊眼睛,雙手捂住臉,拿下信,待看清信上的封皮,忙打開來看,自動忽略掉從假胭脂先生事件中得到的銀子,直到看見“疹子下去後不會留下明顯的痕跡”,方舒口氣。
原來,公孫琉葉寫的那兩封信,一封是請琴女的,另一封是詢問含煙齋情況的,榮姐兒辦事得力,拿到信,就立刻去辦了。
心情好,看什麼都順眼,親自給琴女倒了杯茶說:“你原先住的屋子還留著,時刻等著你來住。”
琴女看著茶杯裏的水,鎖緊眉頭,眼皮上挑,不知在糾結什麼,閉上眼睛,深吸口氣,接過茶喝了。
公孫琉葉完全不知道這是一杯認主茶,接過杯子,隨手放在桌子上,打了個哈欠說:“時候不早了,早點去睡吧,我也去睡了。”說完自顧自朝裏間兒走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忽聽嚴嬤嬤說母親攆了府裏近半的下人,叫她去順安堂說話。
忙起床穿戴整齊,胡亂扒口飯,就朝順安堂趕,直到行完禮,才發覺琴女也跟著來了。
老太君舒展眉頭,身子往前傾著說:“昨個兒我還責二孫媳婦招待不周,可巧兒今天就來了,快請坐。”
“漂泊之人,來去自由,談不上周不周到。”琴女在公孫琉葉下手坐下說。
公孫琉葉用帕子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汗珠,替琴女尷尬,幹笑兩聲說:“奶奶,江湖中人,還真是隨性兒。不知奶奶叫孫媳婦過來,所為何事?”
老太君出口氣,再次鎖緊眉頭,示意大夫人開口說話。
大夫人神色不愉,歎了口氣說:“今天我審問那個放印子錢的婆子,牽扯到你二娘,已打發人去請你二娘過來。也不知道你大嫂子是怎麼了,臉上突然起了疹子。”
公孫琉葉低下頭,滿臉發燙,不住用帕子蘸額頭,腸子都開始打結了。
這時,去請二夫人的丫鬟回來,福身說:“老太君,大夫人,二夫人說,二夫人自知已錯,不敢出院子。二夫人與李重是同鄉,難免照顧一二,平時約束下人不嚴,出了這檔子事兒,讓大夫人不用顧及二夫人,隻管著手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