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紫巴不能揭過去,公孫琉葉不願多談,也不再提,朝亭子邊緣走去,看去,荷花在薄霧與燭光的映照下,隱隱索索,方才自己就在荷花叢裏,比荷花還美,微微低下頭去,霧隨風動,送來一股子好聞的清香。
敏銳的察覺到,這一定是上好的胭脂,隨香移動步子,來到大夫人旁邊,換上笑顏說:“母親氣色今天這般好,比那荷花還美,好香啊!”
大夫人十分受用,笑了兩聲說:“整個將軍府,就你這張嘴會說話。不過一盒胭脂膏子,你若是喜歡,改明兒,我讓丫鬟給你送去。”
公孫琉葉拉著大夫人的袖子說:“這值什麼,嫂子要是喜歡,我讓胭脂鋪子給嫂子多送一些就是了。”
穆紫想起自己滿臉疹子,不知不覺鎖緊眉頭。
明兒突然福身道:“知道的,是夫人心疼嫂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鋪子是夫人開的呢?”
“怎麼回事?”老太君一震權杖問。
穆紫用帕子蘸嘴的動作,掩飾上翹的嘴唇,走到老太君身後,欣賞公孫琉葉窘迫的神情。
公孫琉葉臉部發燙,額頭冒汗,狠狠剜明兒一眼,古代父母尚在,似乎是不允許子女有私產的,瞥一眼大夫人,眼珠子一轉,放鬆下來。
跪在老太君麵前說:“奶奶,母親有家中意的胭脂鋪子,店主人是個孝順的,三年沒開,再想開,卻沒了本錢。母親憐惜他,盤下了那家鋪子,對將軍府也是個進項,那家鋪子也爭氣,果真有好東西。”
老太君朝大夫人看去。
大夫人一愣,隨後笑道:“瞧媳婦這記性兒,鋪子一直是琉葉在管,若不提起,媳婦倒是忘了。該打該打,琉葉說這脂粉膏子是新出的,在座的夫人小姐們,人手一份兒。”
眾賓客一陣騷動,皆是興奮之色,穆紫卻在絞帕子。
公孫琉葉挪回椅子上,不動聲色擦著額頭上的汗,心虛的瞟一眼大夫人,喝杯茶壓壓驚,扯了扯秀兒的衣裳,塞給她一個對牌,壓低聲音說:“快去找榮姐兒,讓她送三十盒胭脂來。”
秀兒接了對牌,答應一聲去了。
老太君笑了兩聲說:“不過一個鋪子,也值得這麼緊張?霧裏看花,我倒是頭一回見,倒是別有一番滋味,聽這聲音,對麵已不知作了多少首詩,咱們也和他們比一比,不拘詩詞,作了就行,不能落了下風。”
公孫琉葉暗舒口氣,這一關算是過了,同時又緊張起來,古人就這毛病,看見花啊草啊都要感慨一遍,隻不過自己胸無點墨,努力減弱存在感。
突然被拉起來,映入一張笑臉,卻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她就知道,穆紫不會放過這個打擊她的好機會,迅速搜集原主的記憶,悲催的發現,除卻字能看,根本沒讀過幾本書,該死的女子無才便是德。
穆紫溫和的說:“弟妹,嫂子聽說你學問了得,詩詞張口就來,不如趁此機會,讓老太君和我等開開眼界?”
公孫琉葉大跌眼鏡,無中生有的事,也能被說的煞有介事,朝大夫人投去求救的目光,卻收獲一記鼓勵的眼神,手心不住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