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珊白了公孫琉葉一眼,躍出賞荷亭,落到小船上,挎起一個籃子,菜蓮蓬。
天漸漸黑下來,公孫琉葉隨大家跟老太君來到順安堂,吃一頓晚飯,回到伏錦院就休息了。
一覺睡到自然醒,緩緩坐起身,將床幔掛在帳鉤上,未燃盡的淚燭,已被吹滅,珠簾隨著窗戶裏的晨風,沙沙作響,不時有鳥兒啼叫。
沒瞧見秀兒的身影,張口連叫幾聲,都沒一點動靜,掀開被子,正要下床,又縮回被子裏,突然覺得一切都很親切。
“嫂子,你還沒起呢?大嫂都已經出發了!奶奶和大夫人派人來說,不用去辭了。大夫人還說,奶奶說了,鋪子是你弄的,你拿些好處也是應該的,但是呢,奶奶先替你保管著。”楊珊抱著一個包袱,走進來得意的說。
公孫琉葉嗬嗬兩聲,更不想起了,掙紮著坐起來說:“珊兒,知道我以前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嗎?是坐吃等死。”
楊珊堅定的說:“不,你很愛錢。”
公孫琉葉眨了眨眼睛說:“那我換個說法,一邊數錢數到手抽筋,一邊坐吃等死。”
“夫人,夫人,該起了,東西都收拾好了,吃的,穿的,用的一大馬車呢!書芳苑套了三輛馬車,也不知道她們哪來那麼多東西。”秀兒急衝衝跑進來說。
公孫琉葉歎口氣,掀開被子,從床頭櫃裏摸出衣服來說:“又不是去度假,你收拾那麼多東西做什麼?吃的不用帶,三套換洗衣服,一套被褥,胭脂水粉一律不帶,隻帶潤膚膏子就行。最重要的是,咱還剩多少銀子,全帶上。”
秀兒滿臉糾結,明顯不樂意。
這時,宮嬤嬤提著包袱走了進來。
公孫琉葉穿好衣服,摸出一塊對牌說:“宮嬤嬤,你年紀大了,就不要跟我去受苦了。胭脂鋪在哪兒,你也知道,去找榮姐兒,讓她帶著何掌櫃去見大夫人,以後有什麼事,隻管跟大夫人說。”
宮嬤嬤接過對牌,福身應是,緩緩退出屋子。
楊珊嘟著嘴說:“我去將我的東西都扔了去!”
公孫琉葉拉住楊珊說:“還是算了吧,我看得出,胡姨娘很疼你,你就算是都扔了,她也有法子給你送封地去。”
楊珊冷哼一聲,甩開公孫琉葉的手,堅決的走了。
公孫琉葉聳聳肩,出去吃早飯。
吃過早飯,坐上馬車,來到大街上,已過兩個時辰。
公孫琉葉掀開窗簾往外看,每家酒館內都聚滿長袍讀書人,正在狐疑間,忽起一陣風,放下窗簾子,拿起帕子拭眼睛,正要開口罵人,忽聽見三兩聲琴響。
睜開眼,果然看見琴女,無奈道:“祖宗,你能別學鬼嗎?大白天,馬車內突然起陰風,會嚇死人的。”
楊珊皺眉,身子前傾,越過公孫琉葉,向琴女攻去。
琴女僅一隻手,就輕鬆化解楊珊的攻擊,被將她牢牢束縛住,微微一笑說:“小孩子就該有小孩子的樣子,不要學大人打架。”
楊珊不住掙紮著,滿嘴不服的說:“你胡說,我大哥都打不過我!”
琴女將楊珊推回自己的座位上說:“大人和大人是打架,大人和小孩子是玩鬧,不可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