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東西,命秀兒買一把香,尋摸一點原主的舊物,敲打一番父親,拜辭母親,坐上馬車,往將軍府而去。
途徑楊威騎馬阻婚的地方,連車簾子都沒掀,叫停馬車,命秀兒將舊物燒了,把香點燃,插在地上。
故事雖不是從這兒開始的,卻感覺原主的靈魂一直在這兒徘徊。
楊威以為她這是在祭奠轎夫,催馬走到密不透風的車簾子前,跳下馬,伸進手去。
公孫琉葉本沒打算多坐停留,突然來了性質,將手放進楊威的手心,下車走一走。
兩人迎著涼風,後麵跟著馬車,在銀裝素裹的山路上走著,誰也沒說話,但誰都知道,若當時,琉葉心生膽怯,逃婚而去,將是另外一個故事。
公孫琉葉在描畫跳下花轎,憑借現代知識,叱吒風雲的場景,倒也愜意。
楊威卻在慶幸,公孫琉葉沒被自己嚇住,毅然決然走進了將軍府,手不自覺越收越緊,最後將人攬在懷裏,進而抱起來。
或許是懷抱太溫暖,公孫琉葉雙眼黏連,迷迷糊糊打著哈欠。
“回馬車上吧!”楊威停下腳步說。
公孫琉葉胡亂點著頭,像極了任人拿捏的小貓兒。
楊威將公孫琉葉抱進馬車裏,用錦被裹好,攬在懷裏,示意馬車減緩速度。
趕回將軍府時,露華霜重,華燈初上。
公孫琉葉於睡夢中醒來,得知老太君於梅亭擺下家宴,與楊威先回伏錦院換了衣裳,往後花園的梅亭而來。
紅燈籠跳躍著紅光,浮雪壓著蒼勁的虯枝,疏梅點點,掩映著一座做工考究的紅木翼亭,幽幽飄著酒香。
公孫琉葉與楊威踏著無人踩踏的雪麵,一前一後走進梅亭,拜見了老太君與大夫人,在穆紫與楊康下手坐了。
老太君示意開宴。
嚴嬤嬤命小丫鬟將罩住飯菜的罩子取了,迎麵撲來一股誘人的飯香,不知哪兒來的白鶴,展翅飛上亭子,香爐冉冉,屏風後的琴師調出寧靜的曲調。
公孫琉葉正當剛睡醒,對雅俗無感,隻覺饑腸轆轆之時,不自覺咽了兩口口水。
楊威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公孫琉葉碗裏。
公孫琉葉抱以感激的眼神,偷眼瞄了瞄,沉浸在音樂裏的老太君,小心翼翼拿起筷子,夾起紅燒肉,放進嘴裏,滿足的嚼著,雙眼逐漸眯成一條縫兒。
穆紫將一切看在眼裏,瞧了瞧楊康。
楊康與穆紫對視一眼,完全沒理解穆紫的意思,低下頭,繼續扒飯。
穆紫以前不覺得有什麼,有了對比,總覺得受冷落,進而心裏空了一塊兒,絞著帕子,狠狠剜楊康一眼。
楊康隻知舞刀弄棒,對閑情逸致完全無感,食量又大,每次宴會都是半飽,依舊埋著頭扒飯。
一曲畢,公孫琉葉打個飽嗝兒,忙用帕子遮了嘴,偷偷瞄老太君,還在品味剛才的曲調,由看了看大夫人,目光完全沒在自己身上,略略放下心來。
楊威卻忍不住笑出聲來。